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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粒粒的小小颗粒,布满晴空的勃颈,然后有明显的向自己的脸部和肩部蔓延的趋势。晴空手上的镜子“哐铛”一声,掉到了地上,又是一面镜子的粉身碎骨。

接着,容兰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冲向墨尹,在他怀里摸索一阵,再次摸出一面镜子,往自己脸上一照,马上露出了笑容,自己的脸上还是向平常一样光滑白皙,粉润透彻,顿时觉得一阵安心。可是,她突然看到自己拿镜子的手上出现了一片红——一片小红豆!原来自己也没能幸免!一阵颤抖,镜子还是掉到了地上,结果不言而预。

金树新很冷静的抱着自己的宝贝剑,完全无视自己手臂上一片猩红的恐怖疫痘,神情冷静。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墨尹经人提醒,脖子上也是出现了红痘,可惜自己身上的镜子全都粉身碎骨,只好走到外面掀开自己衣裳,一看胸口上也全是那些红痘,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变成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笑脸转身回到屋子里面。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大家你望我我望你。难道自己真的感染了瘟疫?这以为着什么?意味着五天之内自己将会全身溃烂而死!这么恐怖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雪儿,你身上没有任何异样?”晴空问到。

“没有。”邱雪答到。

“那你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不要和我们呆在一起,否则你也会被感染的。”晴空急切的催促着邱雪。还好,雪儿没有事,否则母亲的病情就无人能救了。

“不行啊,她现在没有发病并不代表明天她不发病啊。万一她书(出)去,把疫病带到外面……”老婆婆说道。

“哥哥,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们的。”邱雪坚定的说道,宁玉挑了挑眉看了看邱雪,然后颓然的坐在了墙角。

红色的疫豆在傍晚的时候已经逐渐扩大,颜色更加鲜红,并且在痘上冒出水状液体,甚是恐怖。每个人的心里都惊恐万分,看着自己身上的疫痘犯红流水,而且自己的神智开始逐渐模糊,总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宁玉用力的甩了甩头,撑起自己虚弱的身子,朝屋外走去。

片刻自后,老婆婆以要上茅厕为由也走了出去。容兰觉得自己身上很痒,很想伸手去抓那些红痘,可是被邱雪制止了,她自己也知道,一旦这些红痘被抓破流脓,会让感染更加迅速。但是现在的容兰内心一片慌乱,她认为自己还有五天的生命了,可是自己却还那么年轻,老天爷从小让她没有了父母,现在又这么年轻就要她香消玉焚,这太不公平了。

“我们真的会在五天内死去吗?真的吗?”容兰摇着邱雪的手臂,无力的问到。她知道邱雪给不出任何的答案,她只是想寻找到一个安慰。邱雪那一脸的忧郁,本不善于言辞的她,此刻更是无话可说。她望向自己的哥哥,满脸的红痘,再不见那俊美的脸庞,那神采飞扬的晴空此刻几乎陷入了昏迷状态。她伸手去探晴空的额头,好烫!她赶快用旁边的一个烂盆打来一些水,再撕下自己的衣裙浸入水中,敷在哥哥的头上,好让他感觉到一点凉意,减轻一些痛苦。

现在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异常的人,她有责任照顾这里所有的人。

宁玉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屋子,每个清醒的人都感觉得到他眼中的杀意,此刻是那么的浓厚。这是平常那个风流峻逸的宁玉没有的。以前的他总是面带微笑,一脸镇定。可是现在面对的是死亡,看来还是另他有所改变了。容兰撑着自己的身体,扑到宁玉的怀里就哭了起来。她一直隐忍的泪水,此刻见到眼前的这个人全部决了堤。

“我们就这样死掉了吗?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我还没有成过亲,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我没有去感受,我……我”容兰不断在宁玉怀里嘀咕着,泪水已经浸入了宁玉的衣服,湿润着宁玉的心。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的心痛,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袭击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宁玉摸着容兰的发丝,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容兰说完这句话后也陷入了昏迷。已经相继有两个人昏了过去。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每个人,袭击着每一个人。这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面对过的情况,原来死亡已经离自己这么近了。

此时的容兰心里竟然是喜悦的,因为那一句话永远也不用问的喜悦。

宁玉把容兰小心的放到床上,自己也因为极度的虚弱到一起跌进了床上。兰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兰儿,这么多年来,我在努力弥补我的错,可是我怎么也弥补不完啊!

兰儿,对不起……

宁玉感觉到额头一片凉意,让自己从无边的黑暗中醒了过来,努力睁开眼睛,迎入眼帘的是邱雪那一张绝美的脸,此刻她的神情是那样的忧郁,那么的难过。邱雪小心翼翼的把一块湿布贴在宁玉的额头,用同样冰凉的手指触碰着他的额角。

她是在为我担心,为我难过吗?她为了我吗?

“兰儿醒了吗?”连宁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也许是为了化解此时的尴尬吧。

“没有。”邱雪说道。

宁玉努力撑起身子,环顾了四周一眼后,问到:“老婆婆人呢?”

“从刚才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过。”邱雪答到。

“难道你还有闲情逸致管老人的死活?”墨尹的声音在屋顶响起。宁玉抬头看到了墨尹,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看来这次一贯自任风流的墨尹也会命丧此地了。难道你现在还相信那老婆婆?”

墨尹继续望天,缓缓说道:“信也好,不信也好。因为此刻的事实已经不可改变。”

“哦?你甘愿?”

“甘愿也好,不甘愿也好,我无话可说。”墨尹说道。

“你甘愿从此看不到我表妹……”宁玉突然说出的这样一句话让墨尹沉默了好久,最后只听到墨尹的一声浅笑。

邱雪并不是很明白这两个人的对话,她也绝对不会去追问缘由,她拿出一块湿布走到了金树新身边,打算帮他敷上一块湿布,可是被突然醒过来的金树新给推开了。

“你为什么没有任何异状?”金树新盯着邱雪看到。

“不知道。”邱雪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

“我还要跟你比剑!”金树新坚定的说道。

“只要你还有力气拿剑,我随时奉陪。”邱雪说道。

是的,金树心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是多么的虚弱,虚弱得真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拿剑了。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来到这里,变成这个样子。”邱雪望着金树新满脸的水疱,心里一阵刺痛。

“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金树新说道把头撇向了另一边。

一阵沉默后,金树新听到了低声抽泣的声音,他转头一看,邱雪满脸泪痕的站在旁边,低着头,泪水扑打扑打的掉落在地上。也许被感染的人是不幸的,可是邱雪却是痛苦的。自己的哥哥命在旦夕,出生入死的朋友们一个个昏迷,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安然无样。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在一句“你没有对不起我”后再也忍不住了。毕竟她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十八年前在父亲母亲的呵护下长大,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雨,如今她得承受那么多。

“你……你……怎么哭了?我真的没有怪你啊……笨蛋啊……你没有被感染是好事啊……还哭……”看到邱雪哭了起来,生平第一次面对女孩子眼泪的金树新慌了神,他对安慰女孩子毫无经验,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不知所措。他想努力站起来,而是自己的身子根本不受使唤,只好说道:“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心都慌了。”这样的一句话一出,让清醒的宁玉马上坐了起来,妈的这小子摆明了不是在告白吗?

虽然金树新说的是真心话,可是在外人面前听起来怎么就这么……肉麻呢。屋顶的墨尹几乎笑出了声,宁玉拼尽全力站了起来,朝金树新走过去,然后软弱无力的揪起金树新的衣领说道:“是你弄哭邱姑娘的,你应该道歉!”宁玉觉得很是气愤,他竟然把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给若哭了,简直天理不容!

宁玉想打金树新,可是抬起的手又因为虚弱无力的垂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软绵绵的倒在了金树新身上。两个大男人抱在了一起,如果换做了平时也许会是无限风光的画面,可是现在两人全身是包,惨不忍睹啊。

邱雪连眼泪都没檫,急忙弯身扶起了宁玉。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向冷静淡然的自己为什么刚才哭了。宁玉看到她那晶莹剔透的皮肤在在自己的不远处,看到那满眼泪水的明眸,那微蹙的双眉,让宁玉心里一阵阵的跳动。暗骂自己都这个时候了心跳还能这么快。邱雪扶着宁玉挪到墙角边,宁玉却虚弱地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很难看?”

“宁公子容貌俊美,并不难看。”邱雪说道。

宁玉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说道:“我是一个即将要死掉的人了,能听到你的赞美已经很满足了。”

“相信自己。”邱雪说道。

“能认识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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