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把时间拉回到现在,在姜园里,王通找岳宗奇兴师问罪,说您家的人劫了我们镖局的镖车,您得有个交代,想个办法不是?
岳宗奇点了点头,说贤侄啊,我先跟你讲讲我们岳府的地位组成。这个家里最大的呢,就是大奶奶,然后是小姐岳心如,接下来是赵欢赵海兵,然后是看门的旺财,最后才是我。你想让大奶奶陪你去要镖是不成了,大奶奶第一不会武功,第二年纪也大了。我去可能也是白给,要是我去了他不答应怎么办?再者说我打不过他,咱们两个人过去干瞪眼,于事无补。
可是小姐岳心如可以跟你去一趟,岳宗奇把岳心如的身世来历对王通讲了。王通一听,好,剑客门徒,按武林上的辈分排,岳心如还要比王通大一辈,跪下来给岳心如行了个叔侄礼仪。
岳宗奇又派人拿取笔墨,写了一封书信,交代到如果遇见了赵欢,先把书信给他,这上面皆是自己的肺腑之言。若是书信不能感化,小姐把他打晕了捆回来的便是,物理劝解也就是了。
王通岳心如领命,回到了成都府客栈,又跟孙玉海见了一面。您别看孙玉海整天在炕上趴着,可该打听的事情一件也没落下。九顶山在哪,什么布置,坐几路公交,门票多少钱,全部了然于胸。岳心如又在客栈里呆了一天,第二天才和王通一起赶奔了九顶山。
话不多说,且说这王通和岳心如来到了九顶山下,但见得崇山峻岭,巍峨险峻。找不到入口,二人又绕着山跑了几圈,发现这九顶山上只有一条上山的路较为平坦,其余四周皆是悬崖峭壁,不好进入。
王通一瞧,这可有点难办,“师叔啊,要不咱们从正门攻进去?”
岳心如一听,主意虽然馊了点,可也是个办法。“我从正门攻上去是没问题,可是你成吗?”
“我?我......我给师叔您断后。”王通心说我当然是不成了,前几天还被人家打了一顿,虽然说对面也伤的不轻,可自己这会还没缓过来呢。爬山都够累的,还打上去,拿担架抬上去还差不多。
岳心如说你没这个能耐你说什么,吃饱了撑的。打不上去我有办法,咱们另辟蹊径,来,随师叔到后山一观。
两人来到后山,发现和其他地方一样,陡峭悬崖,高耸入云。王通看了发愁,凭自己的轻功这面峭壁也不见得爬不上去,可是呢最多爬一半,然后就得在半山腰上吊着,要是没人救自己,自己就得化身成为迎客松望夫石了。
王通不解“师叔,这......”
“这什么?怎么了?”
“这里怎么上山呢?”
岳心如一翻白眼,“爬!”
“您这么大的剑客门徒别老说脏话行不行。”王通又道:“注意注意您的身份。”
“什么脏话不脏话的,爬!爬上去!”
王通面露为难之色。岳心如一瞧明白了,“这你爬不上去?”
“恕弟子无能为力。”
“嗨!”岳心如一听不高兴了。“这你都爬不上去?怎么这么无能啊你,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王通听了心里也来气,您师父是谁,我师父是谁。可是没有办法,自己确实是爬不上去。那师叔您老人家显圣吧,数落我半天,您怎么着也得露手功夫不是?
岳心如一听这小子还不乐意了,露一手就露一手。“小子,你在下面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完了话,屏气凝神,也不看王通,脚底下一使劲,就跳出了几丈高,随后如履平地,一脚一脚横着踩上去,不一会就没了踪影。王通在山下一瞧,心里头一激灵,也难怪这位师叔数落我,自己确实没有这么样的功夫,瞧瞧人家这个轻功,真跟大罗金仙在世一样。不行,自己得找个机会,把《轻剑小录》诓过来看看。
没过多时,从山崖上面垂下来一捆绳子。碗口粗的麻绳,虽然做工不怎么好看,但贵在结实。绳头上面栓个小纸条,上面写了个“爬”字。
书中暗表,这个占山为寇的行当,投入多,风险大,成了就是一方的王爷皇上,不成就是身首异处。在这一行当的人,计划管理方面,自然是不能缺失。就跟下棋一样,走一步想三步,修建工程的时候,自然要修造逃生之所。比如暗道,狗洞之类,狡兔还有三窟,何况是一个造反的呢。像九顶山这样三面都是悬崖的,通常都会定制一条大绳子,垂在后山小路,等官兵攻打过来的时候,自己把绳子往下一顺,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再谋大事。
王通一看这也没办法了,不能总跟下面耗着,爬就爬吧。可是还真累,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何况这爬山呢。爬了半天才爬上来,累得气喘吁吁。抬头观敲,岳心如在上面等着呢,两人眼前一面高耸的红砖泥墙,从外面看着一排房檐,看起来像是这山庄的后面。
“师叔,这......”岳心如做了个嘘声,那意思你先别说话,喘匀实了再说。休息了一会,两人打定主意,岳心如腿快,由他去四周看看,侦测一下这整个山庄的地形,王通也别闲着,四处打听打听,探探赵欢和镖银的下落。两个时辰后不管如何在此处碰面。
两个人制订完了计划,岳心如自然又是双腿一蹬,上了房顶,绕着山庄满处飞了。王通一瞧自己也别闲着了,跳进山庄里面,悄悄的绕着墙走。这个山庄的后院,自然是住宅生活的地方,王通一边走一边看,无非是些宿舍住宅等地。这会是工作时间,后院自然没什么人。这位说山贼也工作?那当然,劳动的双手最勤劳嘛。你想他偌大的一个山寨,几百口人,天天叫外卖谁顶得住。下山行抢也不能是主业,要是赶上几年天下太平,没什么贪官打山下过怎么办?山中自然要有一定的出产,或是凿山采石,挖取矿脉,或是开垦种田,旱涝凭天,又或者采桑养蚕,织布做衣。总之靠单纯经济盈利的行业是很难做大的。
王通绕着绕着就来到了九顶山上的食堂,他当然不认识,只是闻到泔水的味道。这会有几个喽啰正往猪圈里倒泔水呢,天气已然热起来了,搭着山上这几天忙,泔水放了几天没倒,这会真是飘香十里。山上的猪当然是高兴了,这几天吃的都是陈酿,可人受不了啊。正捏着鼻子,就听见这两位倒泔水的人聊天。
甲先说话了。“哎,我说你前几天不是和大寨主他们参加什么百寨联军去了吗?怎么这会又跑到后山来养猪了?军队解散了?”
乙一听,摇了摇头,“那啊,赵寨主前两天才跟一个使大锯子的打了一架,伤的这个惨,现在不还在房子里面养伤吗?前几天才抢来五十万两白银,这会还没送去呢。”
“那你违反军规纪律了?”
“哪能啊,我都荣升一等兵了。”
“那你怎么跑到这里养猪来了?舍不得猪?”
“嘿,我说你什么意思,听你这口气,看不起养猪的是怎么着。”
“去你的,我一养猪的能看不起养猪的吗?职业没有高低贵贱,养猪的人儿最美丽!”
甲一听,“对,对,对。我失言了。你不知道,现在能出来打杂的差事都是肥差。你知道为了养个猪,我给人事塞了多少银子吗?”
乙说这不对啊,那你还是舍不得猪啊,“你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养猪这差事有什么好争抢的呢?”
甲又说:“兄弟,你不知道,前几天摘星叟丁三爷不是搞百寨联军抢劫吗?咱们山上的都分给了什么摇光军,由赵寨主率领。”
“那丁三爷呢?”
“自然是率领赵寨主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
甲一听吐了一口唾沫,泔水桶都掉地上了“好个屁!这丁三爷和赵寨主两个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非说咱们当土匪的,要有军事素养,整天搞什么强化训练,前几天还没劫镖也就算了,这两天镖劫了还要训练。弟兄们实在是受不了了,能跑的全跑出来了。每天负重二十公里,我这条老命还不够我自己折腾的。”
甲乙二人说说笑笑,又回到食堂了。王通点点头,又在山寨里转了一会,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到了约定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