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漫这边出了事不安稳,霍少凉那边也出了点事。
秦珍荣打电话把霍少凉叫了回来,就算把苏若言也一并叫来这也没什么,可问题是苏家夫妇也来了,还美目其名说是家宴。
呵呵,这算是哪门子的家宴?
在看到苏家夫妇的时候,霍少凉脸上的神色就不是很好看了,但碍于两家世交关系以及秦珍荣的心脏病,他便忍了下来,落座后也一直保持沉默,不管在座的人说什么,他要不只是礼貌点头要不就是沉默不言,傻子都知道他对这样的‘家宴’很不满。
苏家夫妇自然很不高兴,但奈何自己的女儿对霍少凉就是这般死心塌地,就算再不高兴、再不喜,还是拉下这张老脸坐在这了。
秦珍荣见自己儿子这态度,又见苏家夫妇面色不虞,立即便笑道:“苏先生,之前幸得你们苏家帮助,才让少凉少了诸多不便,今天难得相聚,我敬你们一杯。”
话落,秦珍荣又立即转向了霍少凉:“少凉,跟我一起敬苏先生一家。”
秦珍荣说的谢确实有这事,当然苏家也没少赚不是吗,谢不谢不过是牵线而已。
不过霍少凉还是举起了酒杯看向了苏父:“苏先生,多谢。”
明明是道谢,可这一脸冰冷、面无表情,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叫人看了心里就很不爽,就像是来讨债的。
苏父脸上的神色也沉了下来,刚要开口,苏若言却在这时笑着打了圆场:“伯母,你说的严重了,我爸跟少凉这是互惠互利,少凉能成功,我爸也赚了不少,说来还得我爸谢谢少凉呢。”
苏若言这话一出,秦珍荣脸上的笑意更满了,苏父倒是狠狠的瞪了眼苏若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这女儿还没嫁呢,心就已经偏了。
苏若言坦然的接受自己父亲的白眼,还不断对他使眼色。
“哼。”苏父最终冷哼出声:“钱哪里都可以赚,不过我总得给我女儿面子。”
苏父这话再明显不过,也是为了让霍少凉跟秦珍荣明白,他会出资、会来吃今晚的晚饭,那都是因为他女儿,想要好好的,就把他女儿供的好好的。
秦珍荣明白的紧,雍容华贵的脸上满是笑意:“若言是个好姑娘,不仅长得好还有本事,一看就是贤妻良母,能娶她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抓住了,那就得好好抓住才是,千万不能让这么好的妻子跑了才是。”
后面句话,秦珍荣是说给霍少凉听得,并频频对他使眼色,奈何霍少凉权当没有看见,就是不给任何回应,气得秦珍荣都要大叫了。
霍少凉这漠视的态度惹得苏父又是冷冷一哼:“哼,我苏家的女儿自然是人中龙凤,娶到她那是福分,可有些人却不把福分当恩赐,白瞎了眼。”
秦珍荣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却还是一副贵妇得体又华贵的姿态:“苏先生放心,我家少凉觉得是个长眼的,我霍家一定会好好对待若言,你们夫妻俩就放心吧。”
苏父的视线依旧在霍少凉面无表情、漠不关心的脸上扫了圈,便冷嘲热讽了起来:“呵呵,放心?你这儿子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能看到我苏家的女儿?他……”
“爸爸。”苏若言出声打断了苏父的话,温婉美丽的脸庞还有着女儿家的娇俏,视线看向霍少凉,眉目间尽是少女情怀:“让你来吃饭就好好吃饭,哪里话这么多?更何况少凉现在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他现在应该以事业为重而不是儿女情长,大丈夫就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您啊还是多管管哥哥吧。”
“你,你这丫头,我还不是为了你。”苏父气得怒瞪苏若言:“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出去呢,心就向着夫家了,真是白疼你了。”
“爸。”苏若言面色羞红,眸光却一直看着霍少凉,那娇俏可人的模样在灯光下越发的美丽,少女情怀更是显而易见,却还在据理力争:“您不说话没人当您是哑巴。”
“你,你啊。”苏父又瞪了眼苏若言,最后却是一声声无奈的疼宠:“就是太宠着你了,看把你惯得,也就你娘家吃得消你,若是到了婆家,看他们还惯不惯你。”
不等苏若言开口,秦珍荣早已笑眯眯的答了上去:“惯,怎么能不惯呢,能娶到像若言这样好的媳妇儿,这全家都必须得好好惯着才是,若言啊,旺夫、旺家。”
“伯母。”苏若言羞涩的更加娇俏了,视线频频看向霍少凉,面色含羞。
三个长辈见此,神色各不一。
而身为男主角的霍少凉却自始至终安静的吃着饭菜,就好像这里头除了他根本没有旁人,冷漠、视若无人的架势自然让苏父很不满,但碍于自己女儿这要死要活的死倔,也只能咬牙吞下这口恶气,暂且不提。
饭桌上,除了霍少凉,倒还真是其乐融融,可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下,却因为他冷冽的声音而无情的被打破:“我吃好了,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话落,霍少凉起身就往外走去,让在座的其余几人都面面相窥,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这就是事实。
苏若言眼底一丝怨恨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只有浓浓的悲伤之情。
苏父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女儿眼底的悲伤之情,心像是被扯掉了一块般,再看着霍少凉离去毫无留恋的背影,气得将手中的筷子便重重摔在了桌上,‘砰砰’,惊醒了秦珍荣。
只听苏父愤怒的声音响起:“霍少凉,你这是什么意思?真以为我苏家奈何不了你霍家?死乞白赖要求着你霍家娶我苏家的女儿?当初你资金紧缺,要不是我苏家,你霍氏集团早就破产了,哪里会向现在这样越走越高,你就是典型的白眼狼,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了,你娶不娶我苏家的女儿?”
霍少凉停住脚步,坚挺宽厚的脊背仿佛能承载整个天地的重量一般,灯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折射出来的影子拉的极长,影子是黑色的,而他这个人仿佛也被黑色笼罩了一般,周身的气场也变得幽暗冷冽,就算是苏父这种闯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抵挡不住这个骇人的气息,面色变得越发难看,整个人也紧紧绷着。
只见霍少凉慢慢回头,他的五官慢慢暴露在几人面前,明明还是那张脸,却跟之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霍少凉只是给人很冷、视而不见的感觉,那么现在,他不再对你视而不见,他看着你,就像是在看死物一样,被他这样看着,还不如视而不见的好,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招惹上了,就甩不掉了。
可苏父哪里肯认输,就算浑身不得劲,也还是端着长辈的姿态呵斥着霍少凉:“霍少凉,说到底我是你长辈,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都应该明白一点,那就是尊老爱幼、不忘本,可你说说,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栽培吗?你对得起我们苏家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一直支持你、不放弃你吗?今天你就给我一个准话,我苏家,是不是你的恩人?”
是吗?
或许,也许,可能,大概……
霍少凉并不急着开口,就这么看着苏父,一双如同浩海夜空的瞳孔如今早已聚集了浓重的雾气,深深探究下去,只会让人深陷其中,如同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没人敢跟霍少凉这样的眼神对视,太可怕了,苏父也只是看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却又不想在晚辈面前落了下乘,便一直强撑着。
秦珍荣自然也发现这战事一触即发,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苏父跟霍少凉对上,怎么办?她该怎么做?
秦珍荣焦急的想着应对的方式,是视线转来转去,一不小心就跟苏若言的视线对上,四目相交,有什么在两人的对视中碰撞在了一起,瞬间拧成了一线。
就在霍少凉要开口时,秦珍荣忽然胸口气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桌子,嘴里痛苦的喃喃:“闷,好闷,喘不过气了,我喘不过气了,啊,恩……”
霍少凉猛地看向秦珍荣,见她痛苦的瘫痪在了椅子上,眸色一变,大步上前:“药在哪?”
“在,在……”秦珍荣说不上话来。
霍少凉眉色更沉,便要抱起秦珍荣上医院。
苏若言早已站起身走到两人身旁,温婉的脸上满是担忧:“少凉,你先给伯母顺顺气,我知道伯母的药在哪,我现在就去哪。”
说着,苏若言已经往秦珍荣的房间奔去。
苏父跟苏母也站了起来,不过两人没靠近,面面相窥一眼,苏母才担忧道:“霍夫人,你别急,放松点,若言已经去拿药了。”
秦珍荣翻着白眼,重重的喘着气,嘴里只痛苦的喃喃着:“闷,闷……”
霍少凉的眉头蹙的越来越紧,唇瓣紧抿,一只有力的大掌扶着秦珍荣,一只大掌则是为她顺气,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眉宇间的担忧却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