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厨房做了萝卜羊肉馅饺子。
萝卜香味悠远,羊肉嫩滑爽口,配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就连萧慕宇这个没有口腹之欲的人都连吃了两大碗,直呼吃多了。
“这萝卜确实不错,我觉得可以进府。”萧慕宇用帕子擦了擦嘴,厮条慢理地道。他气度沉稳,说话时总是不紧不慢地,看起来不像是十九的少年,倒像是个胸有成府的中年人。
初夏笑了一笑:“这萝卜味确实不错,只不过给我送菜的下人说,现如今庄子里只种了那么一小块地,想要供应全府怕是有些困难。”
她从九州世界拿回来的宝贝,凭什么分给别人吃?再说了,她现在正苦恼着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搞种植呢。
“那给父皇母后送一些,也显显我们的孝道。”萧慕宇想了一会,轻声道。
他这时,只感觉到身体里真气翻涌。原先一些练功的隐伤竟然隐隐有修复之势,还有以前被皇后下毒后残留的毒性,此时也有松动之势。
这是怎么回事?萧慕宇强捺住心头的翻涌。
初夏却没有发觉萧慕宇身上的变化,闻言点了点头:“那我一会就递牌子。”
虽然皇后对他暗中加害,可是皇帝对他却是极好的。
她在大楚王朝也呆了有些日子,提起皇帝来,京师的人没有不交口称赞的。皇帝仁慈,心性平和。对待宫中的内侍宫女极为体贴,从没有打骂过。
还记得有一次,他晚上起床想喝小米粥。考虑到厨房都熄火了,就强忍了下来,等到早上才美美地喝了一碗小米粥。
还有一次,厨房做的菜实在是太咸了。皇帝面不改色地把菜吃完,然后抱着茶碗狂喝水。等到内侍看着不对,偷偷去尝那道菜时才知道做得太咸。
皇帝就是这样的一个皇帝,为了怕人责备那个做菜的御厨,宁愿吃掉也不出声。
而且,他每顿只有四菜一汤,多一点也不吃。
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黎民百姓,说起来皇帝来,都夸他是千古未有的仁圣之君。
他的龙袍,十年了还未换新,就是怕劳累百姓。贴身的衣服全部是补丁缀补丁,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可他治下文武百官的俸禄,却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高俸禄。
这样的一个好皇帝,初夏的心也软了:“陛下太苦了。”
萧慕宇轻轻颌首。
俩人又说了一会话,初夏起身告辞。
初夏现在与萧慕宇的关系有些奇怪,即疏远又亲密。疏远是因为俩人从不住在一个房间,亲密是因为俩人相互知道对方的一些小秘密,并且相互合作。
对于萧慕宇的感觉,初夏也觉得有些棘手和复杂。
有萧慕宇在,她在大楚王朝就有一个安身之地。如果没了萧慕宇,她这个女人,又能做成什么事情呢?这里不是蓝星,女人也能抛头露面。
如果她没有王妃这层身份,说不定现在叶家人就会把她折磨死了。
虽然说,以她现在的能力,她足以自保。只是每天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中,也确实是太累了。
带着这样复杂的感觉,初夏来到后院。
豆芽嗷呜一声就从初夏怀里跳了下去,往湖心小亭冲去。
小亭与湖岸边有九曲回廊相连接,如今二月早春天气,乍暖还寒。
豆芽跑到小亭中又是打滚又是大叫,极为满意里面的灵气浓度。
夏嬷嬷笑了起来:“这豆芽对王妃是真的很依恋呢。”她找了一个心灵手巧的丫鬟,准备让这丫鬟做抱狗丫鬟,结果豆芽连看都不看这个丫鬟,更不许除了初夏的任何人碰它。
夏嬷嬷没有办法,只能撤了这个抱狗丫鬟。
而且豆芽对初夏也很保护,初夏穿衣和梳妆的时候,它总是会守在旁边。若是梳妆宫女的手重些,豆芽就会呲牙咧嘴的发出警告声。
初夏可以看到,一个又一个魂魄争先恐后地朝着豆芽脖子里的灵珠上钻去,一点点润泽着灵珠,令灵珠由灰蒙蒙变成了晶莹。
趁别人不注意,初夏又给豆芽换了一个空的灵珠。豆芽向初夏投过去一个哀怨的小眼神后,只能任劳任怨地替初夏收集灵气。
不过一会的工夫,这里的灵气就收集干净。
初夏又站了一会,便领着众人往四箴堂方向走去。
每隔两天收集一次,便可以收集满一个灵珠了。再加上她放在卧室里的灵石,想来足够顾晚舟使用了。
九州世界才是她最大的底牌啊!
走到怡红居中,初夏暗中命令豆芽跑进院中。
怡红居里有人居住,鬼气对于这里是有损伤的。
“要恨就恨李良娣吧!我原本已经将聚灵符给撤掉了,是李良娣逼着我重新用了符。”初夏站在院子外,示意夏嬷嬷派人进去找豆芽。
夏嬷嬷正准备派人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豆芽的大叫声,紧接着院子里鸡毛狗跳起来。
“这是谁放进来的狗?谁把狗放我院子里来了?是不是想害死我?”初夏一进院子就见到李良娣气急败坏地举着一个支撑蚊帐的竹竿,正在指挥着院中的人打狗。
“给我打死!打死这小贱狗!”
李良娣双目赤红,她已认出来了,这就是那天跑到初夏院中的小白狗。
初夏不是喜欢这条狗吗?打死这条狗,初夏一定会伤心的。
院中的下人丫鬟手里举着竹竿,四处追赶着豆芽。
与此同时,丝丝缕缕的魂魄也快速地飘向豆芽脖子下的灵珠里。
乍眼看去,这院子里此时乱极了。到处是喊叫声,狗叫声,还有一声声打死豆芽的呼喝。
豆芽仗着身手灵活,四处躲避着竹竿。
那些丫鬟下人本就不会武功,拿着竹竿打了几下狗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豆芽一转头,见到初夏进院了。小尾巴一甩,立时冲着李良娣大叫两声。
“汪汪~”我主人来了,我主人一定会收拾你的。
所谓狗仗人势,不过如此。
李良娣双目赤红地看着这条小狗,眼见这条小狗不仅冲她吐舌头,还冲她汪汪乱叫,一时间恨从心头起:“给我打死这个小贱种!小贝戋人养的,就是贱种!”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初夏自问与李良娣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这个李良娣竟是一副恨不得她死的表情?而且口里污言污语,令人不堪忍受。
初夏最烦的就是这种没素质的人。
她朝着豆芽使了个眼色,豆芽的小尾巴一甩,如同风车似的转了几圈。然后后腿一蹬,整个狗就如离弦之箭之般朝着李良娣扑去。
它初见初夏时,也是这般扑的,可那时是因为仰慕初夏身上的灵气。
而这一次扑李良娣可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愤怒。
竟然敢骂它豆芽的主人?这是不想活了吗?
豆芽嗷呜一声扑到李良娣怀中,小小的身板竟然一下子将李良娣给撞得后退了半步。
李良娣惊呼一声,而后就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就感觉到脸上剧痛起来。
“你敢打我?”李良娣定睛一瞧,却是身在半空的豆芽伸出爪子朝她脸上拍了一巴掌,直拍得她双脸通红。
豆芽轻巧地落到地面,一路跳回初夏的怀里,邀功去了。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快,说起来长,实际上只有一瞬间。
整个怡红居的下人看到李良娣又挨了一巴掌,而且还是挨了狗的一巴掌,都愣怔住了。
“啊……”李良娣悲愤不已,放声大哭起来,“欺负人,你们欺负人!”
几天之内,连挨了几次打,次次都在脸上,怎不叫她伤心难过?
一只狗也会抽人巴掌了吗?
李良娣不信!这一定是初夏指使的,一定是!
“王妃,你欺负人?”李良娣冲天大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