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转头一瞧,只见不知何时这里停了一辆马车。
那五名羽林郎似乎是认得这马车,连忙上前施礼。
马车里探出一只手,轻轻地摆了一摆:“你们甲胄在身,不必行礼。”
这只手的主人的目光在初夏身上扫了一眼,而后与这五名羽林郎说话:“即是凌阳王府的人,且容我问她一问。”
羽林郎们自然不无不可。
趁着蒙蒙的月光初夏打量马车里的人,只见马车里的是个少年公子,长相英俊,一双桃花眼迷人。
他静静地看着初夏,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微微上挑。说话的声音里带有磁性,非常的好听。
“你是凌阳王府的人?姓字名谁?怎么宵禁之后还不回去?”
听到这人说话和善,初夏立时打起精神,学着夏嬷嬷的样子朝着马车里的人敛衣行礼:“我姓燕,今天是第一次出门。结果这京城太大,就一下子迷路了。想着问问路人凌阳王府在哪结果却没一个人知道,就只能坐在这里等。”
马车里的人轻轻地笑了一下:“原来如此!倒也不怪你打听不出来。这凌阳王府是半月前才改的名,以前叫丞相府呢。”
半个月前?初夏一下子听懵了。
难道说,萧慕宇是半个月前才被封的王爷?封王加娶亲才半个月?这可真够匆忙的。
马车里的人却是不容她思考,再次出声:“即是凌阳王府的人,那我便带走了。今日的事情由我担着,若是有人问起,只管推到我的身上。”
那几个羽林郎立时拱了手:“敢不从命!”
马车里人朝着初夏招了招手:“来吧,我送你回去。”
初夏犹豫了一下,不知这人是好意还是歹意。可她若是不跟这人走,只怕这几个羽林郎就要把她抓起来。
如果她被抓,恐怕最高兴的就是那个萧慕宇了。
萧慕宇现在恨不得她身上尽是污水呢!
想了又想,她便跳上了这辆马车:“多谢公子!”
马车里的公子唇角高高挑起,低低地说了一句:“不必客气。”
马车辘辘向前,在这寂静的春夜中显得那么的孤寂和悠远。
这一路上,马车里的公子没有再出声。
初夏也不敢乱说话,怕暴露了自己王妃的身份。
不一会,她就看到前方灯光明亮,有人举着灯笼站在路边,四处寻找着什么。
见到有辆马车过来,凌阳王府的下人立时涌了过来。
夏嬷嬷更是激动地跑了过来,在见到初夏的那一刹那间几乎要哭出声来。
初夏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给夏嬷嬷使了个眼色,转身朝着坐在马车里的公子行礼:“公子,多谢你送我回来。”
马车里的公子低低地笑了一笑,朝着初夏微微颌首。
可就在初夏准备跳下马车之际,他猛地伸手拉住了初夏的手腕。
“替我向兄长问好。”他颀长的手指在初夏掌心里勾了一下,一股麻麻酥酥的感觉自掌心一直传遍全身。
初夏吓得身上一抖。
公子唇角带着笑,桃花眼中光芒熠熠:“燕姑娘,我叫靖川,记着我的名字。”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初夏的手指,而后一使劲,将初夏推出马车。
猝不及防间,初夏的身子趔趄了一下。
要不是夏嬷嬷扶得及时,她就要摔倒了。
马车里的人根本就不和凌阳王府的下人交流,直接掉转马车朝着反方向而去。
夏嬷嬷脸色紧张地看着马车,直到那马车走远,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她拉着初夏的手几步走到大门后,就哭开了。
“我的王妃呀!您到底去哪了啊?奴婢们快把京城都给翻过来了啊。”
初夏不能看到老年人一哭,被夏嬷嬷这一哭吓得有些失措:“夏嬷嬷,你不要哭。不要哭,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哭!”
马车里,萧靖川舒舒服服地靠在车壁上,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
“姓燕?迷路?”萧靖川的嘴角高高地挑了起来。
他就是皇后的嫡子,与萧慕宇同时封王的豫章王萧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