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签完协议书,陶一信依旧不愿意走。嘴巴一直不停的吃着。嘴里含糊说道:“等我把者写次完……”
“慢慢吃,都是你的……”若木无奈的表情。
若木发现了一个结论,等人长大了。就越活越回去了。看着四五十岁的陶一信,吃到好吃的也很小孩子一样,必须一点不剩地吃完。
徐若木起身要去把协议放好,谁知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
“咚!”是倒地的声音。这声音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若木!若木!”丽玛瑞看到突然倒下的徐若木,立马过去扶她,可是若木已经失去意识。丽玛瑞摸了摸若木的额头。“这么烫!怎么总是逞强啊!”
何佑天作为医者,他马上试了试若木额头的温度,给若木号了脉。“应是得了风寒,怎么生病了还出来办事,真是胡闹。”
“掌柜的,能不能帮忙抬到房间去!在这里不能好好医治!”
叫了几个跑堂的用担架抬着上了楼,放在了床上。丽玛瑞细心地把外衫脱下,盖上了被子。
“小何,昨天若木熬夜写了那个协议书,因为太累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早上起来就有点情况不对,可他非要……”丽玛瑞说完,叹了口气。
何佑天看了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徐若木,“他这病不像是一夜就可以有这么严重的。之前他是不是睡觉不盖被子的?”
丽玛瑞听到这,开始有点脸红了。
看到丽玛瑞的反应,作为大夫的他猜测说:“嗯?你被染的病气?脸有点红红的。我给你把把脉?”
丽玛瑞喉咙里憋出一种很小的声音,“不用了……其实我们一直睡一间房……”说完,脸更红了。
“睡一间房?!你和他?”没想到,以为只是朋友,竟然发展到这一步了。
“你小声点!”丽玛瑞害羞地说道,“别误会啊,我睡床他打地铺好吧。就第一晚打雷我害怕,就……就……”
“就怎么了?”何佑天一脸八卦的表情。
“就被他抱在怀里睡了一觉……”丽玛瑞声音越来越小,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哦吼~”何佑天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八卦,十分开心。
“哎呀!我当时裹着被子呢!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丽玛瑞才不信这娃子知道了,表情恢复正常,“你根本不信对不对……”
“不跟你聊了,我要去给若木把脉开药,帮忙照顾好他哦!”说着逃也似的跑去床边,将若木的手腕用小枕垫着,手搭在手腕的一侧。
陶一信在一旁看着,着急地打转转。现在徐若木可是他的金主大大,如果出了什么事把这一直赚钱的好机会丢了可就麻烦了。
“何大夫,若木阁下不要紧吧。”掌柜的知道他们老板担心徐若木,可是碍于面子不敢多问,只能他出马。更何况他也担心。
何佑天皱着眉说道:“只是风寒,吃药休息几日就行。不过……”说到一半,他停住了。
“不过什么?小何你说啊。”最着急的就是丽玛瑞了,她走上前去,摇了摇何佑天的肩膀。
何佑天皱眉甩开丽玛瑞,“不过我感觉若木的脉象有点不对劲……是哪呢……丽玛瑞,让我试试你的脉象!”
丽玛瑞只得听话,之后何佑天又试了试陶一信的。
等何佑天比较,再深思熟虑之后……
“不会吧……”何佑天一脸不敢相信。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若木。“不可能吧,她……”
丽玛瑞看到何佑天的反应,第一猜测就是:若木可能患了一种不治之症!
“小何!什么不可能吧,若木不会活不了多久了吧!”丽玛瑞认真的看着何佑天,质问道。
何佑天看了看周围的所有人,深呼吸一口气,“丽玛瑞你听我说,若木只是风寒,只不过根据脉象,若木她……她……”
“小何……”床上躺着的人传来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何佑天。
“若木你醒啦!”丽玛瑞看到勉强起身徐若木,有些激动的跑过去抱住。“都说了这种天气很容易得风寒的,早知道就该让小何给你开点驱寒的药,现在你先躺好,一会就开药,让小二给你煎药去。”
若木苍白的脸露出微笑,“我没事,不过丽玛瑞最好不要靠太近,男女有别,而且,我可不能过了病气给你。”
丽玛瑞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脸红地松开手,“那你要好好休息哦。”
“嗯。我会听话的。”若木答应道。接着,她把头转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何佑天。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小何单独说清楚。”
其他人都很听话地退了出去,而丽玛瑞则坐在床上,用若木一直吃的撒娇那一套,“什么事一定要跟他说吗,我也要听,若木好不好嘛。”
若木笑着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乖,这件事只有大夫才能知道,你听了也不懂的。一会儿就说完了。你先下去帮我抓药,昂。”
丽玛瑞委屈的嘟嘟嘴,“好趴,不能说很久哦。”之后便依依不舍地下了楼。
若木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悬着的心放下了。“你刚刚号脉已经猜出来了吧。”
何佑天还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没错,我是个女子。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女子怎么会女扮男装这么不好被发现,就连户籍上写的都是男,还去参加院试。”突然说了这么长的话,若木的喉咙有着承受不住,咳嗽了几声。
何佑天点点头,的确,如果不是脉象发现了问题,他会永远认为徐若木是个男子,真真切切的男子。
若木靠着床头,闭眼养神,“如果你认为我是个女子便觉得我是个靠不住的人,你完全可以走人,带着那份协议。我不会多拿你一点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何佑天终于说话了。
“还请你不要去把我是女子的消息散播出去。”若木提出自己唯一的请求。
“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做个女子到了岁数嫁个人家,相夫教子。非要女扮男装出门,做些连男子都自愧不如的事情。”在他的认知里,他不明白为什么徐若木这么拼命努力。明明可以好好在自己的家乡,过着平静的生活。
若木看了看自己的手,“安安分分?我可不想。从小看书便过目不忘,脑子里装满了知识却不去用,那学来作甚?之后又学得一身武艺,想来出门在外也不怕受欺,自然也就出来闯闯。
在这里,女卑男尊,以女子身份做事,一件两件倒没什么,说不定会说几句夸赞的话。可是做多了呢?便会引起其他男子的不满。在他们认为本该男子做的事,却被一个女人做的极好,那让他们颜面何存?自然记恨你,甚至想除掉你。”
何佑天明白了,若木是想以男子身份,做出连男子都做不到的成就,等到自己地位巩固,所有人都钦佩她时,再让其他人看看,一个女子,也可以把所有男人比下去!
“所以女扮男装只是你认为方便行事的方法。”
“当然。”
何佑天从来没想到,一个女子也有这么大的抱负。他从心里,敬佩她,同时,也愿意跟随她。
若木从怀里取出协议书,想把它递给何佑天,“这个你拿着,等我病好了你随时可以走。丽玛瑞可接受不了我生病旁边没有大夫,怕是还要委屈你一阵子。”
何佑天伸手想接,可是到了一半,手却缩了回去。
“嗯?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你只管收好便是。只不过是为了避免陶一信翻脸不认账的东西,我留着也没用。”
何佑天低着头,没有再动。
若木玩笑道:“我的手一直举着可是很酸哒,我还是病人诶。”
何佑天终于听话,走上前去接过协议书。可是他并没有把协议书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回了若木的枕边。
“???小何,都说了是属于你的东西,你保管最好。”若木满脸疑惑,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谁知何佑天突然跪下,就像之前一般毫无征兆。着实让若木感到惊讶。
“小何,难不成还让我这个病人去扶你起来啊。”
何佑天并没有起身,而且向若木拜了三拜。“若木,最开始,我认为我的人生只是活下去就可以,可是遇到你,我第一次觉得我可以为自己的理想去奋斗。现在我希望我能跟随你,可能我不太聪明,甚至很笨,但是我有得一手好医术。以后你有什么病痛,有我就够了,而且不怕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并泄露出去。
说实话,如果你真的这么厉害,甚至可以让这个世界改观,而我作为守护你的那一个人,怎么样都觉得,自己很伟大。
不聪明我可以少说话,多听话多做事。有什么不懂得我可以学,我笨不代表我一直笨。”
何佑天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可以有这么大的重任和使命。医术救人护人,甚至还可以间接的帮助世界,他已经把这个使命安在了自己的心中。
若木听到何佑天的这席话,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让一个自卑的人开始心怀天下了。突然感觉很有成就感。
从小到大,读了多少圣贤书,受了多少夸赞,获得多少奖项,可是都比不上现在的感觉高兴。
“既然要跟随我,那么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那就是,不轻易低头,不轻易下跪。在我面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果真要对我表示尊敬,鞠躬就可以。”
何佑天想,若木果然不是什么受礼法教义约束的人。但是却很重视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重和理解。
若木看何佑天还不起来,提醒道:“怎么,真要我这个病人去扶你这个身体无恙的健康人?”
何佑天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尘。
若木想来,应该也没什么事需要他担心的了,她继续躺下,“现在我也没事了,不过我是病人,我在等着我的药。”
“好好好,我去看看他们把药抓回来没,我就给你去煎药。”何佑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向若木鞠了一躬,便走向门外。
可是还未出门,便折了回来。
“怎么,大夫还要向病人说明这几天要忌口,什么不能吃什么得多吃?”
“不不不,这种事情交代厨师就好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明天放榜,不过看你风寒挺严重的,还是我和丽玛瑞帮你去看看你考上了没。”
对哦,若木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昨天刚考的,真是发烧烧糊涂了,“也好,这院试不是很难,应该考的上。”
“有这份自信心自然是好的,不过我倒是想看看郑文那些人看到你的成绩和他的成绩的同时,是洋洋得意,还是面色铁青。”不知是不是因为和若木待了几天,何佑天也开始有点腹黑了。
不过若木倒不在乎这些,她想只需考个功名,可以进入朝廷得到重用便可。这样她就有理由去辅佐皇上,宣传文化。否则没有根基,这些事做起来都很难。
而做任何事都需要的经济基础,她已经有了。
若木嘴角上扬,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等何佑天下去不久,丽玛瑞就端着一坛酒和一个毛巾进了门。
“若木,小何说如果擦点烈酒在你的额头,手腕,胳膊和脚踝上,可以把体温降下来一些。”
“不不不不用了,我现在出了点汗,帮我准备水沐浴就行……”若木继上一次被许知如调戏之后,又一次感到了慌张。
丽玛瑞倒一些烈酒进盆子里,打湿毛巾。“可是小何不愿意帮忙啊,只能我来了。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乖啦~”
徐若木内心os:能不能放过我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