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驿站设置在各个城县中,用来传递军事情报,和物流运输。同时也会接待出公差的官员,和供给换马的地方。
徐若木此去驿站,是想拜访那位自称常绍的老爷,同时归还那套衣裳的。
“那两位老爷啊,前两天刚离开,事办完了。”那卒役又仔细看了看徐若木,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我想起来了,您是前几天两位老爷带来的客人。两位老爷走前曾交代我,让我告诉您,以后会再次碰面的,还有那套新衣裳,是见面礼。”
卒役脸上带着笑,看来是想到高兴的事。
徐若木没有多问,也就作罢,谢过卒役,给了些赏银。
那卒役笑的更开心了,两位老爷赏了银两,这位公子也大方,看公子正要走,卒役又拦住徐若木说:“看在公子大方的份上,小的再多几句嘴。那两位老爷的具体身份小的也不清楚,但上头的大人却让我们小心伺候。而且啊,我们大人对两位老爷恭恭敬敬,这天气虽然凉,但大人对着老爷,总是冒冷汗。”
“多谢官爷提醒。”
看着那卒役狗腿子的样子,徐若木不再多说,离开了驿站。
回到定远将军府,徐若木就命人收拾行囊,第二日出发上京。
许术看着奇怪,按理说时间充裕,不必如此匆忙,怎就突然让大家收拾东西了。
房间里,徐若木也在叠着自己的衣裳放进背包。那背包自从她到了这个时代,就一直用着。
见许术进来,手中动作依旧不停,只问:“许大哥,有何事要来本少房间啊?”
“少爷,在这扬州城安全,不必住客栈。为何要如此匆忙?”
徐若木刚叠好一件外衫,估摸着塞了进去,空出手来,说道:“我要做好一些打算。”
主公怎么都喜欢说一半啊,他许术读书少,真的不懂啊!
看许术没有说话,徐若木就知道他没听懂,耐心解释:“科考,没人有全部把握高中,那么我要做第二手打算。立功,如此就可以有理由进入朝堂。”
这么一说,许术就明白了,科考虽名正言顺,易得皇帝垂青,但三年能获得此等殊荣的人也就那十几个进士,他们主公有天纵之才,但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六年前有一位风流才子,才华出众,也是解元,但会试却没能中第,更是无缘殿试。以为是发挥失常,后来有一位参与审卷的考官一次喝醉了酒说出了原因:文章本可以是前五,朝廷却知道他频繁出入妓院青楼,还写各种歪诗,此人今后入了朝堂,只会坏了风气。
以此可见,科考不只是考验临场发挥和肚子里的墨水,还有平时的名声和表现。
可徐若木自己心里还明白着,另有一个因素,就是考官的脾性。
如果写的文章不对考官胃口,写的再好,名次也高不了。
“那少爷想如何立功?”
“我们,去安留。”
很快,第二天几人就离开了定远将军府。
徐若木走前,还特意嘱咐项云,要派人好好保护温婉。
“枪关营中,差几个未入你定远将军队下的人暗中保护,另外,我还让蒋璇的一名女手下贴身保护。温家小姐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们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她不想温婉再出第二次事。
而徐若木一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罗盛门的暗探汇报给了他们的门主。
罗盛门经营的,大部分都是烟花之地,还有赌坊,只有小部分是正经营生。而罗盛门的门主行踪不定,就连暗探获得的情报,都要经手门主的亲信。
“离开了定远将军府,出了扬州城。这收拾得还挺快。”杨式水坐在一桌山珍海味前,旁边还有着几个绝世的美人为他斟酒。
他的声音天生稚嫩,却好听的紧。如若矫揉造作些,只怕要被认作青楼的男倌。
作为罗盛门的门主,杨式水从小就被前任门主,也就是他的父亲教导,他是要成为最强的,以后也是要将这天下把握在手里的。
从小被父亲监督,苦练武功,勤学书籍。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骂。
现在,年仅十八岁就将刚刚接手两年的罗盛门管理的井井有条,其他元老也都服气的听他差遣。
跪在旁边的亲信如此禀报,声音不紧不慢,没有一丝感情。
杨式水喝了一杯酒,让跪着的亲信起来,又问道:“可有什么异常?”
“暗探所言不假,属下也时常暗中观察,并无异常。”
这里说的异常,是想看看是否有疑似许知如的人出现,或者任何有关这位消失多年的许家少主的蛛丝马迹。
“父亲日日勤练内功,一直不敢懈怠,就是想找到那名真正的强者。看来还要点时间。”
“老门主将这罗盛门交于门主,是对门主寄予厚望。也一定相信门主会尽快找到许知如的。”
又一个美人搂住了杨式水的脖子,献上那涂满鲜艳的一抹唇。杨式水的脖子上又添了一个唇印。
杨式水也不觉得烦,仿佛家常便饭。
他平时的用功,如同少林寺的和尚一般起早贪黑,朝五晚九。但生活的待遇,就跟少爷一样,要什么,老门主就给什么。十二岁就给安排了通房,十四岁就一群女子投怀送抱。
前提是他达成了父亲给他的期望。
“都下去吧,我跟他有话说。”杨式水说道。语气淡淡的,却让房里所有的女人听话的出去了。
那亲信跪下,头放的极低,表示绝对的服从。
“在扬州城,住在定远将军府,去了酒楼,去了茶馆。甚至还扮作了小厮给人端茶送水。许家认定的新主,就这幅德行?”
亲信没有抬头,但他听出来了,门主并不是鄙夷,而是不相信。
“有一天被两位老爷带去了驿站招待,也是那天晚上,出门将城外一个土匪窝剿了干净。”
“对啊,你看这不是挺能干的吗?驿站那两个,跟着了吗?”杨式水掏出手巾,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唇印。
“门主,那两位驿站的老爷,似乎发现了我们,跟丢了。”
头上传来手巾扔在桌子上的闷闷的声音,他知道,门主发怒了。
“属下该死!”
“算了,那两人既然能住在驿站,说明是朝廷的人,八成是依附许家的官员。这种事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