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蓬!”
雷蒙、雷震同时动了,劫拦下向凌雨箫冲去的凌桐。
天空传来一阵又一阵激烈的能量轰鸣声,三色的光芒璀璨得笼罩了整个场地,强大的劲风如暴风骤雨激荡回旋。
下面小家族的族长都战战兢兢,这上面的任何一方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你要杀我?”凌雨箫狞笑地望着向自己走来的葛长老,面色没有丝毫的惶恐,反而冷静得出奇。
他身子颤抖个不停,体内的冰魂气在丹田处结成厚厚的冰墙,硬生生将药力往药丹中压去,还好凌苍天的封印并没有完全被破除。
当下一道道诡异的纹路散发着恐怖的能量死死地拽着药力,不让其扩散,毕竟这才过了三个来月,封印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破解?所以药力才没有完全爆发,这些药力的泄露完全是战斗激发出的。
葛长老皱着眉头,看向凌雨箫,以他的实力要杀一个入魂境的少年几乎是轻而易举,但这般当众干以大欺小的事情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不光他颜面有损,反而连累天雷宗的名声。
年轻一辈的事年轻一辈解决,这几乎是荒域众多强者默认的准则,即使是那些超级势力也不例外。
但若不给面前的青年一点教训实在弱了天雷宗的威势,还真以为天雷宗是好欺负的。
由于凌逍的重伤,凌昆并没有来参加这次族比,所以雷蒙和雷震紧紧地牵制住了凌桐的行动,即使如此他们也很吃力。
凌桐明显想早些结束战斗,所以一开始就玩命地攻击,让雷蒙和雷震有些吃不消。
葛长老面对凌雨箫的质问没有任何解释与回应,只是一步步往凌雨箫身前走过来。
他的每一步都稳如泰山,每一步都带着无匹的气势,背后的阴阳道图缓缓下压,周围似乎一切都变重了。
凌雨箫明显感觉到了葛长老威压的加重,他七窍出血,一脚将旁边昏迷的雷空如踢飞,狞笑道:“你天雷宗的人是人,我就不是人了。”
“哈哈哈!你们口口声声说维护公平,所以我在被雷桀一拳一拳暴打的时候,你们饶有趣味,把我当死物。而当我打败雷桀时,你们又横加阻拦,你们说年轻一辈的事年轻一辈解决,现在我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打败,你们说的狗屁东西又是什么?”
“你不该打少宗主。”葛长老看着被踢飞的雷空如脸皮都是抖了抖,言语冷漠。
“他是人,我凌雨箫就不是人了。我打了他,那是他技不如人,你们认为受到了侮辱。那么他侮辱我的时候,我难道就没有尊严。士可杀不可辱。要杀我就直接动手吧。”
凌雨箫嗤笑,他浑身带血,眼神凌厉,骨子里的傲气让得他面对交泰境的气势怡然不惧。
“小辈,我也不为难你,从我的威压下走过去我就绕了你。”葛长老冷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屹然立于石台中央,没有多说话,气势节节攀高,一瞬间压得凌雨箫两腿发抖,几欲跪俯。
凌雨箫如蒙重击,老者的威压让他感觉身后犹如背了一座大山。
凌雨箫对着葛长老怒目而视,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感觉身上的威压强横一倍,骨头吱吱作响,两腿发酸,仿佛是橡胶做成的。
不过这股威压竟然也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药丹,凌雨箫内心自嘲地一笑,没想到自己这次玉灵芝药力的爆发居然是被这老头子侮辱性的威压抑制了,当真是老天捉弄世人啊!
凌雨箫都想仰天长啸。
在此刻葛长老不杀他自然是好,他还不想死,他还想见识一下这广袤的世界,还想踏上修行的巅峰,还想为自己父亲分担为母亲报仇的仇恨。
他看到了在贵宾席上坐立不安的宁致,此时的宁致相当的局促,他的目光也与凌雨箫的相接,当下有些躲闪,歉然地一笑。
凌雨箫冷笑,当时宁致还多么热情地要接待自己,而现在却是坐在一边视若无睹。
凌雨箫自然知道宁致代表着自己的家族,不可能真的和天雷宗闹矛盾,但此时的情况却也不免让他对宁致的势利寒心。
恐怕即使这天雷宗的长老要杀掉自己他也不会出手阻拦吧。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凌雨箫内心发问,心中不免怆然。
他额上汗水直蹦出肌肤,一滴滴接连不断地滴落地面,他已经靠近了葛长老身前,浑身青筋暴起,骨骼噼啪,腰都佝偻了起来。
“无论何时腰都不能弯。”凌雨箫内心嘶吼,他不愿屈服,顶着莫大的压力凌雨箫硬生生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死死对视着老者的双眼,他要用自己的气势反逼倒这老者的气势。
老者刚开始眼神略微躲闪了一下,随后冷哼,俯视着凌雨箫,气势再度暴涨,威压竟然一下子强了一倍。
凌雨箫身子一晃,差点就跪倒在老者面前,他知道这是老者故意而为,想要羞辱自己。
他嘴角一裂,嘲讽地看向老者。
老者背后阴阳道图一直压低到头顶,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凌雨箫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眼睛布满了血丝,浑身发抖,细小的血珠顺着肌肤的毛孔缓缓流出。
他再也难走一步,而威压却越来越大。
他心中暗讽,他知道老者发出的不仅是威压,还有潜藏的魂气在其中,来增加自己的压力,不然光是威压还做不到这么夸张的地步,除非对方是通魂境强者。
“砰!”
凌雨箫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趴了下来,他这一举动明显告诉老者,即使爬也要爬出去,想要我跪倒,没门。
他肌肤破裂,双手沾血,一手一个血印在石台上艰难地攀爬,身子降低了之后威压也小了不少。
虽然外表的形象不堪入目,但体内躁动的药丹却无比平静,一切都被压回了原点。
“老头,你还帮了小爷一个大忙呢。”凌雨箫心中冷哼。
“呜!”凌灵儿掩嘴呜咽,却不敢发出声音来干扰凌雨箫。
宁妙雪也来到凌灵儿身旁,手握住凌灵儿冰冷的玉手,眼神中异彩闪现,她首次开始佩服起面前的少年来。
凌雨箫艰难地一步步攀爬,浑身血水,染红了地面,破碎的石台上了留下一长条血痕,鲜红色的血液无比刺眼,在曜日下向世人显示着其狰狞的面孔。
整个场地都静了下来,不知何时连凌桐与雷蒙、雷震的打斗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眼前的一幕,这一幕他们或许一生都难以忘记,那个少年的桀骜,那可怕的眼神,深深铭刻在了所有人心中。
在这庞大的威压下凌雨箫只感觉时间都静止了,只剩下他咚咚咚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气声。
他的皮肉在坚硬的石子下磨破,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他双眼出血,密布的血丝让他眼珠发胀。
咚咚!
他的心狂跳不止。
强大的威压让他全身所有肌肉发抖,酸麻感让他想彻底地倒下去,但他的内心却在拼命地嘶吼,他绝不会顺从老者所愿,屈服于对方的淫威。
咚咚!
他的头有些发晕,他要昏迷了,他急忙调动起体内的冰魂气覆盖在脸上,冰冷的感觉让他灵台清明。
他已经无比地靠近石台的边缘,他知道他要胜利了,他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心头狂跳,终于他触摸到了石台破碎的一角,他翻身下去,全身一轻,威压彻底消失了。
他浑身鲜血流得更快,头脑眩晕,浑身虚脱。
他艰难地站起了身,如一个血人屹立,所有人默然。
少年发狂地笑了笑,背影孤独,声音嘶哑,笑声是如此的冷,“天雷宗是吧,哈哈哈,今日之辱我记下了,有些账我会算的。”
所有人没有注意到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个灰袍人静静站立,他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葛青霜,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看来不需要我出手了。”
葛青霜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此子不可留!但此时凌桐已经将凌雨箫护在了身后。
凌雨箫一个踉跄,身子重重地跌倒在地面,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