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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二天天刚亮,随意就从梦中醒了过来,他很快离开家,来到昨晚自己去过的。上人很多,和昨晚截然不同。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起了早,来这里锻炼身体。他们带着各式放音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播放着节奏舒缓的音乐,随着音乐的节拍,做着不同的动作。有舞剑的,跳舞的,也有打太极的,还有在上绕圈的,最壮观的是中央一群排成体操队形,跳扇舞的阿姨们,她们足有六十人,穿着统一的红色练功衣,在一个比较年轻的阿姨的带领下,随着音乐舞动手中的红扇子,动作整齐划一。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姿势不是很优雅,但也不会影响她们释放出来的夕阳无限好。

也有些年轻人,来这里晨练,相较于上了年纪的人,这些个年轻人,耳朵上都挂着耳机,各自听着属于自己的音乐,虽然不多,但也绝对是一道很惹眼的景观。因为运动的女子更有活力,更有生机,所以最美。而男的,就更不用说了,力量与阳刚,都在他们身上。

随意在人群众穿梭着,自己也不知在找什么,看看这里,瞧瞧那里,虽然他不是这个群体的,穿的衣服也有区别,但这里是公共场合,并不显得独立,倒是他英俊忧郁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女小孩的眼神。

在上转了两圈,随意感觉到,自己到了这里,就恢复了宁静,不再像在家里时那样不安与急切。他有一种小时候,找不到妈妈的感觉,而现在,好像找到了一样。

随意擦了下石凳,坐在上面,闭上眼,细细体会此刻的心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意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睁开眼,看几个年轻人,匆匆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同时听到他们说:

“就是她,昨天也是现在来的。”

“她一个人吗?怎么就拿了把吉他?”

“连配乐都没有吗。”

“对,就一把吉他,你可别小看她,先别评论,等你听完了再说吧!”

几个人边说着,就走了过去。随意抬起头,看着几个人去的方向,也想起了昨晚听到的那一对小情人的对话。出于好奇,他绕过那几个人,看向远处。只见中央的花池边,此刻围着许多人,不知在看什么,而这几个刚刚走过去的年轻人,也是冲那里去的。

收回眼睛,随意站起身,打算走过去看看。等走到人圈外面的时候,随意听到了一个很清澈的女声,在唱着歌。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喜相逢

今宵别梦寒……

伴随着未成调,三两声的吉他声,一曲《送别》在她如诉说般的浅唱里,和如古筝般的声音中,缓缓流淌了出来,把人们都带到了对离别的不舍中。

一曲唱完,过了足有十几秒,人们才从情感的泥潭中抽出思绪,同时转化成感情,给予了最热烈最真诚的掌声。

对于歌手而言,排行榜销量单都不足以使他们发自内的感动,只有现场听众的掌声,才最能催出他们的泪水。

听到大家的掌声,那女子抬起头,略显忧郁的眼里竟然有一丝不好意思,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显得很是迷人。

随意此时就站在那女子的对面,当女子的眼光,掠过人群,与随意的眼光相遇时,停了将近有五秒,人圈前面的几个人,都不解的扭过头,随女子的眼神看向随意。

随意在来到人圈外听到声音时,就挤了进来。因为当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忽然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听到这个声音,他的心又开始激动地跳了起来,而这次不同于昨天,此时的跳动是激动带着喜悦,好像一切焦躁的根源,都被这如同天籁的声音给瞬间融化了。

自己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就想看看是怎样的人在唱。进来后,看到是一个女子,坐在一张高脚椅上,把吉他放在右腿上,低着头边弹边唱。女子一头染成栗色,发梢烫了的卷发,松松的系在后面,几缕染成橙黄色的,螺旋下垂在两鬓,额头前的短发随意的散着。细细的眉毛,弯的恰到好处。没有浓妆艳抹,淡淡的妆,透出绝好的皮肤。粉红饱满的唇,是什么牌子,颜色的唇膏都换不来的。

上身水红色的休闲坎肩,露出俏瘦的肩和纤细的臂。一双玉腕,带动水葱般的十指,在吉他上来回游走。下身祖母绿色略显宽松的七分裤,白色低腰运动袜,白色慢跑鞋,长长的蓝色鞋带,像一只蝴蝶般的落在鞋上。

在她的旁边,竖着一个足有一米八高,一米宽的牌子,上面用毛笔大大的写着‘请别拍照,谢谢!’

单从服饰来看,犹如一支绿茎红花,吐着白的紫的橙黄的蕊,不慌不忙的绽放在那里。而她整个人,散发着江南女子的秀气与韵味。

随意看到这个女子,心在一阵激动地跳过之后,慢慢的变的踏实宁静愉悦甚至是快乐。看着她,随意能感觉到无比的舒适无比的妥贴。这样的心情,是他记忆中从来不曾有过的。

而当那女子看他,与他眼神交汇时,随意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天来得种种情绪,可能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可随意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因为随意看到她后,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只能说不认识。

此刻是上午九点,上晨练的人,早就散了。按照惯例,现在在上的人,一大部分,是城市散仙,也就是无所事事的人。还有一部分,就是出来遛狗,遛鸟的们。再有就是匆匆的过客,他们没什么规律,但也是每天都有的一部分。而今天,多了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此时都聚集在这个女子的周围。显然,他们都是冲着女子美妙的歌声而来的。虽然歌声没有现代化的伴奏,没有高高在上的舞台,没有炫丽经典的光照,只是一个人一把吉他一张凳子,却依然吸引了无数热爱好歌,热爱用心唱歌的的歌者。

那女子在稍事休息后,又开始唱了。一曲《女人花》唱的在场的女子唏嘘不已,唱的在场的男人,紧紧抓着自己女朋友的手。一曲《美丽心情》唱的人们无比惬意。一曲《童年》把大家都带到了校园里年少时。

整整唱了三个小时,女子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还在继续,也许是因为嗓子的缘故,女子的歌声,显得更是别有一番味道。听歌的越来越多,加上到了下班时间,上午一些没来的,此刻也都赶了过来。每当女子一曲唱完,休息的时候,现场就会听到:“喂,下班了吗?快来听歌,绝对的好声音,不来就是遗憾。”可当女子开始唱的时候,现场立即就会安静下来,只流淌着她的声音。

十二点半的时候,现场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由于女子是坐在凳子上的,以至于后面好多人都看不到她的人,只能听到声音。一些人已经站到了花池的台子上。又由于这里围着许多人,一些不明就里的过客,也跑过来挤着想看看怎么回事,到了现场,听了声音,只要是喜欢音乐的,也都留了下来。

这时,女子在唱完一首《月牙泉》后,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群,起身站到了凳子上。跟前的随意,看到那女子站到凳子上后,不知她想干什么,但怕她掉下来,赶紧伸手,想扶住她,结果人家委婉而又坚定的拒绝了他,搞的随意有些尴尬。

那女子站好后,先转了四个方向,给人们鞠了躬,然后只听她平静的说道:“谢谢大家能来听我唱歌,也谢谢大家给我的掌声……”

就在这时,前面一个男人掏出钱包,拿出五十块钱,递给女子说道:“姑娘,你唱得好,不用说,我们会给钱的。”

看到他的举动,跟前的一些人,也纷纷掏出钱来,要给那女子。结果那女子并没有下来接钱,而是继续说道:“谢谢大家,我想大家误会了,我来这里唱歌,不收钱的,请大家先把钱收起来听我说完。”

只见她顿了顿,看着大家莫名其妙的把钱都装上了后,继续说道:“首先,请大家原谅,我不会向大家介绍我,大家就只把我当成一个路边的喜欢音乐的歌者吧。你们别拍照,也别摄像,总之别留下关于我的任何影像,我不是为了名利而来。但是如果大家觉得我的歌还唱的可以,你们可以录音,只把我的声音留下,你们喜欢我的歌声,是对我的鼓励,我很开心,谢谢大家!”说着,她又给大家鞠了一躬。

接着她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大家轻轻的说道:“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接着她目光里流露出对远方的冥想,同时缓缓的说道:

两年前,有一个爱旅游的女孩,背着背包,来到一个偏远的大山里。那天她走到一处山脚下,无意中听到两个放鸭小孩的对话。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问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小孩说‘姐姐,昨天家的哥哥说的奥运会,是干什么的啊?’那个姐姐一脸为难的说道‘姐姐也不知道,听他们说,好像是运动什么的。’妹妹又问道‘姐姐你怎么不知道啊?’姐姐说,‘姐姐真不知道,姐姐没上学,没上学,就什么都不知道。’妹妹说‘姐姐,你怎么不上学啊?上了学就知道了。’姐姐说道‘姐姐也想上学,可我们这里没有学校,没有老师’妹妹说道‘老师是什么啊?’姐姐说‘听家的哥哥说,老师就是什么都知道的人。’说着,姐姐露出无限向往的眼神,看着远方。妹妹坐在地上,手拄着下巴,哦了一声说道‘那我们怎么没有老师啊,老师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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