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多,约莫有十来个的样子”火照神色颇为认真道。
沙华侧首,赞许道:“嗯,不错,乖徒学的还挺快。”
火照眉头扬了扬,正欲开口,却听沙华道:“那这十来个人便由你来对付。”
“哈?”
沙华对她点了点头,随后她感到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背脊上,那只手一用力,一道光圈便在空中散开,激起层层涟漪。她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推,弄的脚步不稳,踉跄的朝前行了几步,火照勉强稳住步子后,正欲骂娘,忽的眼前一闪,一道寒光劈面而来。她心中一惊,险险的侧身躲过:来真的?!
此刻也顾不得骂人了,她迅速调整状态,凝神施法,眼前缓缓凝出一朵合掌状的淡红色花朵,那花颜色淡淡的,周身散发出蒙蒙的光芒。
沙华本好整以暇的立于一旁看戏,待瞧见了那朵淡红色的花,他蓦的一滞,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而此刻火照心中亦是十分的诧异:“怎么是花?”就在她稍稍愣神时,一支箭羽破空而来,直奔面门。
眼见着那支箭矢就要刺向她的眉心,沙华顿时回神,他迅速朝着箭矢抛出一物,铮的一声,箭矢被劈开并朝两旁崩开,箭羽的余锋尤在空中震颤着,火照只觉耳畔吹过一阵微风,凉凉的,鬓角的发丝被带起拂上了耳廓。
随后他单手一捏,那道在空中泛起的涟漪化作几丝极细的银线,银线的尽头牵上了几位不速之客,银线随着他的动作将被牵着的人捆作一团。
“十一个?”
他张开手掌,皱眉道:“啧,跑了一个。”方才也是他大意了,没将这破魔阵布的更广些。
“无妨,不过一个小喽啰,成不了气候。”
火照闻言,也便放下心来,蹲下身来仔细瞧了瞧那被缚住的一群,他们虽然是人的模样,可五官却是模糊不清的,如同被稀释的墨水,淡淡的散开着。火照伸出手去,手掌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触不到任何东西,他们竟是魂魄状态?
火照心存犹疑的猜测道:“聻?”
沙华像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拊掌道:“猜的不错,不过我不曾与你说过此事,你凭何猜测他们便是聻?”
“他们音容不存,又是魂魄之态,我所知晓的符合这些特征的也只有聻了。”因没人愿意陪她玩,她便只能在阿娘外出时看些杂书打发时间,阿娘的柜中藏了许多书,什么《白泽精怪图》,《幽冥录》,《灵怪集》她都有所涉略,而这这些个被缚之物与《幽冥录》中所载的的聻极为相似。先前还只当这是些闲书,专用于欺哄世人所作,如今看来上面所载竟都是些真物。
《幽冥录》有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所谓的死亡,不过是个体特征的一次次消褪,直至与世间大同,溶于天地,方是真正的消亡。人死之后,是第一次消褪,退去的是躯壳,后以魂魄之态存于世间,魂与魂最大最明显的区别乃是面貌,因而这鬼死后,再次褪去的便是音容。
“这股势力背后之人绝不简单,人,鬼,聻,希,夷都有其固定的活动层面,最多能越一级而行,而如今这聻却连越两级到了人间……虽说实力都不怎么样……如今是什么小喽啰都能越禁制而行了吗?”令他不解的是,这群聻都是刚死不久的新鬼所化,按理说若是那层禁制弱到连这拦不住了,那那些修为高的聻早就在人间鬼界为虎作昌了,这早就会惊动天界,可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动,天界也未传来一丝消息……
“不过他们好像重了些,甚至比鬼都要重。我记得书上好像是说鬼行空中,可带起一片树叶,聻行空中,旁人只觉微风轻动,仅可扬尘。可方才我与他们交手,他们行动稍钝了些,竟是将一旁的树弄的沙沙作响。”一旁的火照冷不丁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的目光忽然变的锐利起来,竟比鬼还重!“所以,他们不仅是刚死的鬼,还是刚死不久的人!”
“有人在炼聻!”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他们道出了心中所想。
“像这种在短时间内连死两次的物怎可能轻易越过禁制,不被希所杀已是万幸了。”火照撇撇嘴,“竟有这种炼聻的邪术。”若是人,别说炼聻了,道行浅些都有可能被鬼所杀,风险极大,除非那人道行颇深,要么那人不是人,不惧怕鬼,亦非鬼,不惧怕聻。
沙华沉思良久,忽而冷笑道:“花公公倒是寻了个好靠山。”
“花公公?”花公公瞧着道行很浅啊,除了作威作福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之处了。
待看清方才为沙华所劈开的箭矢,她突然明白过来,此事与花公公脱不了关系:那箭矢的箭尾处雕了一条四爪蟒,与他拂尘上的四爪蟒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