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完餐时间才九点。
容诗娟陪着容正海窝在书房里面搭模型。
他有这个爱好,容诗娟就经常陪着他,帮他搭一点小部件。正在搭的这个房屋模型全由他自己设计,抽空就搭一点,搭了五年多,进度极其缓慢。但他们都不在意进度,乐得享受事物在眼前缓慢成型的成就感,这是真正轻松的时刻。
两人一边搭着,一边同对方说话。
容正海终于主动提起了她差点以为已经被他遗忘的那个人。
“郑辰儒昨天在狱里自杀了。”他提起这个人的口气一直是平淡的。容诗娟对这事有点意外,又不是真的意外。
“怎么会这样?”她操纵舆论掀起的那几桩案子还在调查阶段,郑辰儒才刚被拘进去没几天。
“想要家人活命,他只有闭嘴。”
郑辰儒牵涉到的那些势力,不会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容诗娟针对郑辰儒这个人做了那么多年工作,她十分清楚这个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他死不足惜,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本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死法,他的血最终却还是直接沾在了她容诗娟的手上,一丝凉意爬上背脊。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对郑辰儒这个案子的表现一点也配不上我们这几年做的努力?”容正海主动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我希望你能把情绪释放出来。”
“我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容正海神情专注的盯着手里正搭建的精细模型,缓缓开口:“意外吗?我也有点意外。”
他安静了一会儿,等手上的部件搭完了另外拿起一个新的部件才接着开口。
“你到网上搜过她吗?五年前我跟你说,我想为她复仇。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是为了我自己。比起为她复仇,原来我只是想顺自己的心意。”
容正海人前从不谈论私事,即便是面对容诗娟也极少提起。容诗娟从来没有在网络上搜索过桂泠的事迹,她一直记得很多年前容正海鲜有的一次对他生母的评价——一个糟糕的人。
她没有开口,沉默的听他讲述。虽然他们形影不离的相伴多年,但这还是容正海第一次对她提起过往的真相。
“从我有记忆以来郑辰儒安排她接待了不少达官贵人。她有时候受不了,就打骂我发泄,要不然就抱着我哭,怨天怨地,怨一切都是为了我。”
容诗娟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年轻貌美却形状疯狂的女子,不停的冲着一个孩子灌输我接客都是为了你,我悲惨的人生都是因为你的画面。
“即不想委屈了自己,又舍不得那个圈子的纸醉金迷。”容正海笑了,脸上满是嘲讽的意味。
“当时郑辰儒也不过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还没想出来拿毒品控制艺人的路数。但是有人教会了他使用依赖性药物控制手下的人。有一次,郑辰儒给了她过量的药,她当着我的面一次全注射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其实她就那样走了也挺好的。大家都解脱。”
容诗娟不知道他那句大家里面包括了哪些人。
“你猜是谁给郑辰儒提供的违禁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