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拖延时间很容易。商友的股东会不是铁板一块,只要他能给其他股东提供更加吸引人的利益,说动其中一两个大股东表达反对,这里面就会有很大操作空间。很可能有聪明的,吃准了我们鹬蚌相争,他正好脚踏两条船,渔翁得利。”容正海看着容诗娟分析的头头是道,嘴角抑制不住扬起一丝弧度。“至于直接阻止兼并,这个案子已经给爷爷看过了,想阻止,除非他们能拿出足够令人信服的数据支撑。”
“确实有这份能支持他们的数据。他们早晚也能拿到。”容正海再度从面前的文件堆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容诗娟,“这是江南商友银行的真实年报。”
容诗娟接过文件,匆匆看了一眼,随即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数据。都可以直接申请破产了!”
“对。江南商友银行三年前已经出现了经营困难,当时做了一波增资扩股对冲风险才续命到现在。我们就是抓住那个时间点入场成为了第一大股东。小叔想重复我们这样操作,还要看他敢不敢接盘。”
这两兄弟,都是狼人!
如果这次兼并不能成功,容正海,容正承他们俩都得面临个人破产。
容家也绝对没有为子孙失败的投资背书的善心。一旦失败,就得退出激烈的竞争圈。容正海海容正承这两个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们身上都有着一摸一样的属于资本家的灵敏嗅觉和冷酷无情,也有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胆识。
财富的增减对他们来说早已成为没有感觉的数字游戏。但是居然敢拿巨额的自有资金,去入一个空架子的股,仅为了在家族内部斗争中获得更多的话语权,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虽然说天下没有会计师做不平的报表,只要意志够统一完成兼并不是事。
偏偏容家一贯就没有统一意志的传统!
眼下前有巨额亏损,兼并势在必行,后有母亲小叔,随时等着致命一击。容诗娟白眼一翻十分想回到她的海狮去,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小作坊,过过滋润的小日子。
开玩笑,开玩笑。
她其实有些心酸。
容诗娟一直都知道,容正海的日子很难。但每当他安排一个新的工作下来,她才明白他的日子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难。
“你老是把自己搞进这样前狼后虎的局面干嘛呢。”容诗娟语带埋怨,她知道富贵险中求,没有一次次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哪来容正海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私生子如今的身份地位。但她还是忍不住埋怨他,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架在危险上面,似乎激进的冒险就是他的毕生追求。
没办法。
谁叫她偷偷爱着这样不省心的人呢。她只有更努力,让自己变得再强大一点,能帮他分担更多一点。
她看着容正海笑而不语的欠扁模样,忍不住担心道:“如果这份报表被小叔他们发现,那我们就被将死了。”
“我们就试试看谁能将死谁吧。”容正海一脸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