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戟也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脸,“哦?那我若真不算数怎么办?”
她气的胸脯一上一下,倒也是真的,他便是这营中的天,人家要说话不算数,能怎么办,她低低地说,“我,我能怎么办。”
松戟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小爷可不想让你这女人看不起。我给你个提议,你若答应,就放你离开可好?”
“好好好。”习韵言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在我北凉,女子大都豪爽大气,不像你们西秦女子僵硬拘束。小爷就给你个机会,赛一场马,你若赢了我选的人,便让你离开。”松戟的手指在床沿轻轻敲,观察着她的表情,“苏言,你敢还是不敢?”
骑马?她虽说会一点,但就她那点工夫,以前秦穆...她不想想起秦穆,便把脑子里的思绪纷纷压住,长呼一口气,“我敢,我怎么不敢?”这可是她唯一可以自己活的机会了。
“好,哈哈哈,小爷给你三日准备,明日便可去选马儿。你可得记住,今日答应我的,若你赢了放你离开,若你输了...”松戟笑了笑,靠近她的脸,她身子因为突然的靠近微微后仰,“输了怎么样?”
“我还没想好。等爷想好了,再告诉你便是。”松戟歪了歪头。
“那好,击掌为誓。”她骄傲的扬起脸,举起手掌,松戟似乎很少有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愣了愣,她却等不及,抓起他的手,清脆的击上自己的,啪,她便露出孩子一样的笑容。
他看着她,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看自己的手,竟笑了出来。
松戟果然办事利落,第二日便让人带她去选马,“哎,小哥,选马怎么个选法?”她还真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
“马儿脾性与主人磨合最为重要。”那黑脸小哥冷冷答道,“你这小身板儿,还是找一匹性格温顺的马儿,不然跌下来可不是好玩儿的。”
她咽咽口水,“奥。”
挑了半天,她也说不上来,只是看着这匹红棕色的马儿格外顺眼,便就决定了,起了个名字,“阿瑶。”
阿瑶性格不大温顺,有些像习韵言,对她好的时候,她便乖乖的,有人欺负,也是个厉害的主儿,习韵言对待它稍有不适,便嘶鸣起来,“阿瑶,阿瑶!我给你起这个名字,可不是,哎哎哎。”她这不知是第几次落下马来。
这一天下来,浑身青紫不说,耳朵还有些发鸣,总是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她皱皱眉,坐在帐中,身子骨疼。
“苏小姐,奴婢是二爷派来伺候小姐的丫鬟,奴婢名叫阿娇,这里有些药奴婢帮小姐上药吧。”端着个盘子的女子轻轻行了礼,将几瓶小罐子放在一旁。
她又想起云崖来。心里有些难过,这个丫头,虽说也跟不了自己几天,但却想让她弥补她对云崖的亏欠便笑笑,“阿娇不必用奴婢自称,我在这里算个异乡人,哪是什么小姐。上药的事儿让你费心了。”
“阿娇不敢。这药是二爷给的,二爷让阿娇转告小姐,比赛时若因自己原因输了,可不许哭闹。”阿娇打开药瓶,倒在手上,往习韵言背上轻轻涂抹。
“我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她嘴里嘟囔着,眉微皱,“疼啊。”
“小姐忍着些,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伤多半是重的。”阿娇的手法让习韵言感到很舒服,轻轻闭上眼睛。
松戟在自己帐中,习韵言的那边微微亮着灯。
“二爷可是担心?”站在一旁的男子说道。
“她今日从马上摔了几次?”松戟问道。
“记不清了。那马性子还挺烈,苏姑娘不知怎么的就选了它。”白柳说道。
“呵,倒是相配。”松戟淡淡的说。
习韵言第二日醒来,感觉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疼的厉害,下个床都费半天劲,“阿娇啊,你说我这还赛什么?”
阿娇给习韵言穿好衣服,“苏姑娘不必忧虑,昨日你与那马儿磨合一天,今日应许会好些。”
“希望如此。”习韵言说道。
习韵言牵着阿瑶的缰绳的时候,长呼一口气,“阿瑶啊,你就可怜可怜我,配合一下,恩?”
“苏姑娘小心。”阿娇站在身侧。
她身子一跃,上马倒是利利索索,在原地转了几圈,兴许今日阿瑶心情好,出奇的配合,也没东倒西歪,她心头暗喜,会动缰绳,啪,“驾!”
这策马狂奔的感觉是真好,北凉的辽阔是自己在西秦从未感觉得,她感受着风轻轻吹在她的脸上,周围全部都是呼啸声,心中也变得空阔起来,总觉得这世界都在自己手中的缰绳上。
“二爷,你不怕苏姑娘骑马跑了?”白柳站在松戟身旁。
松戟看着远方的那抹越来越小的身影,勾勾嘴角,“不怕。”他对这样莫名其妙的信任,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今日苏姑娘骑马倒是长进了不少,她本就会些,只是第一日和马儿磨合罢了。”白柳站在营中。
“恩。”松戟淡淡的嗯了声,“找裘玉过来。”
“二爷的意思是,让裘玉与苏姑娘比试?”白柳问道。
松戟只是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姑娘,今日阿娇听营中的人说,后天与姑娘赛马的那人是裘玉。”阿娇将饭食摆在桌上。
她大口吃饭,问道,“裘玉是谁?”
“裘玉是多鲁部族族首之女,北凉境内贵族女子多精通马术,裘玉为之最。多鲁部是凉王十分信任的一个部落,其族长多鲁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与凉王关系十分要好。”阿娇徐徐说道。
“之最?”习韵言差点没把口中的饭喷出来,“松戟这不明摆着故意的嘛?让我这三脚猫工夫去比人家那之最?”她皱皱眉,“狡猾,可恶!”
裘玉,裘玉...她有些头疼,她不免担心,她还能走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