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元凶自首
第二天,赵国柱即赴京城兵马总督府上任。
邯郸城共有九个城门。总督的职责就是负责京畿各地的戍守、拱卫;全城的治安、纠察;内廷的守卫;禁军的统率等职责。
这是一个关乎朝廷安危的职位。赵国柱在丞相张文博身上花了重金,才谋取了这个实权肥差。
张文博也并非仅仅看在赵国柱那一万两黄金的面子上,才鼎力玉成他这桩美差。他主要是看中了赵国柱身上那一副不畏神灵、不惧鬼怪的彪悍模样,以及治军有方、驭人有术的诡异心术。当然,他出手大方、为人粗豪,也是张文博相中他的原因,觉得他虽然驭下残忍、暴戾,但对上却较为忠心、易于驾驭。
赵国柱率领自己的几个心腹,在总督府的大堂上点视了一遍麾下诸将,又在众将的前呼后拥下巡视了一遍京城的防卫重地,就匆匆赶到丞相府。
他在府前下马,看见府门大开,石础红柱上横挂白帛,门前仆人都身穿白孝、腰系麻绦。
门卫看见他,急忙趋前,一膝跪地,一手触地,行了个丧礼,弯腰伸手引他进府。
赵国柱径直来到正房大堂上,只见满堂白帛、一屋孝仆,嚎哭声惊天动地。灵柩前的香案上,蜡烛飘红焰、榆香袅青烟,供着些糕点、瓜果之类。
赵国柱捻了一炷香,就着蜡烛点着,插在那樽案上铜鼎内,三叩九拜一番,就见昨天在宫门口报事那个仆人给他腰间系一根红布绦。
他听见客人要见老爷,就派人进后堂传话,不一会,一个仆人过来请赵国柱。
赵国柱跟着他跨过穿堂,进入后院,只见院内青松蔽天、红柱匝地、玉砌参差、雕栏纵横,富丽堂皇,仿佛宫中一般。
他跟着仆人爬上雕龙刻凤的玉石台阶,进入后堂,只见张丞相卧在屏前榻上,见他进来,挣着要坐起。
榻前两个妙龄女子急忙扶起老爷。
赵国柱趋前一步,跪地请安。
张丞相忙命扶起赵将军。
赵国柱起身拱手说道:“丞相,末将本欲昨晚就来贵府。但又虑丞相猝遇大事,多有不便,所以故意迁延到现在才来,望丞相恕罪。”
丞相张文博坐在铺锦垫帛的紫檀榻上,靠在一个花容月貌的侍妾怀里,气喘吁吁地说:“赵将军,你多虑了。你是我的心腹猛将,此事虽涉隐私,但我还要靠你善后,凡事不会瞒你。”
“那敢问丞相,是什么狂徒乱民,胆大包天,竟敢危及相门公子?”
张文博示意赵国柱坐在榻侧椅上,命侍妾上茶,又喘息着说:“据查,对方不是一般的草民,是一股盘踞朝野、啸聚江湖的歹徒。也不明犬子的身份,所以双方斗殴,胆大妄为,竟将犬子毙命。”
“丞相放心。末将一定查出这伙人,全部正法。况山阳县在京畿之内,正属末将辖区。于公于私,末将都责无旁贷。”
“赵将军,老夫知你是智勇皆备之人,所以此事交你专权独办。你要暗查密访,不必追究事情起因,只说对方纠集歹徒、殴毙良民。也不必全部剪除,只将首恶元凶冠以里通外敌、图谋造反的罪名,然后夷灭三族、斩草除根。”
赵国柱又起身拱手说道:“丞相放心。末将一定缜密查办,揪出幕后主谋元凶,将其凌迟处死,为公子报仇!”
“赵将军,那你就去速查密办此事。借查办之机,熟悉京畿各处要塞重地、笼络众将,以屏障京畿、拱卫京城。”
晚上,赵国柱刚进家门不久,正在东房内搂着侍妾慧芳缠绵,就有门卫通报:“任老爷晋谒,现在门外。”
赵国柱大吃一惊,忙命快请。几年来,都是任老三派人请他见面,从没有主动登门求见。
慧芳听见旧主人来了,也跟着出来。
赵国柱刚出房门,就见任老三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走进庭院。
“哎呀!三哥,你有什么事,打发人叫我过去就行了,怎么敢劳三哥亲自登门。”
“赵老弟,不,赵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将军是朝廷重臣、国家柱石,老兄能登门见面,就已经荣幸之极了;再对将军呼唤,那不是不识时务吗?”
任老三满面笑容,一把抓住赵国柱的手,半真半假、亦庄亦谑地调侃道。
“三哥,咱兄弟俩多年私交、一生知己,岂能论官职大小、身份贵贱?你这样说,可是冤枉小弟了。”
任老三闻言,哈哈大笑。
慧芳上前一步,一膝微屈、两手轻摇,行了个礼,满脸含笑说道:“任老爷,慧芳见礼了。”
任老三又哈哈大笑,说道:“赵老弟,真应了那句俗语了:‘女人是狗心,谁**见谁亲。’这才离开我几天呐,就称名道姓了?可见老弟功夫了得,女人一经你手,就弃旧恋新了。”
慧芳羞赧一笑,红着脸说道:“老爷,你是我的贵人,我怎么会忘了你?”
赵国柱一把携住她的手,笑着对任老三说:“三哥,还得感谢你送给我这么一个尤物。她的妙处美味,只可体会、难以言表。”
任老三暧昧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只要老弟能记得愚兄的好处,愚兄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
赵国柱一惊,不知任老三何出此言,随即不动声色地笑着说:“三哥,快进屋坐。”
任老三环视了一下,只见朦胧暮色中,房屋参差、红灯鲜艳、庭花馥郁,石矶砖地的院中摆着几把玲珑别致的竹椅,就看一眼几个侍卫,笑着说:“老弟,天气太热。咱们就在这院子里吹风嗅花、品茗清谈,不比在屋里闷热强?”
那几个侍卫见主子示意,就躬身退出。
“还是三哥风雅,随意触手涉足,都能触境生春。”
赵国柱知道任老三虽然专营杀人越货,但又附庸风雅、赏识文人,很有一套纵横捭阖、叱咤风云的本领,所以虽然自己已是朝廷显贵,但对无职无名的任老三仍很敬重。
慧芳搬出茶具,给他们沏茶。
任老三听了赵国柱的话,没有回答,转而问道:“赵老弟,听说张文博丞相正委派你查找打死他儿子的元凶?”
赵国柱惊讶地问道:“三哥,你怎么知道?”
任老三从容说道:“老弟,你不用找了,我就是那个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