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万有拍卖行西北区的岔道上,不少修炼有成的修炼者控制着精神力,不知在探寻什么。
在这人群中,有一对年轻男女也是如此。两人不时对着地面上一块明显整修过的石基指指点点,不时涌出精神力仔细感受着什么,不时交头接耳一番。
这对年轻男女不是别人,正是接取律私部有关“万有拍卖会杀人事件”破案任务的陶梓与杨艺灵两人。
与其余前来试图寻找线索的修炼者不同,他们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是,让附身于杨艺灵手腕上的白银感受现场是否有“红娘子”遗留的精气。
通过传音,白银无奈的开口道:
“不行,这样根本感受到什么。不说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当日的精气已经消散一空。光是今早前来寻找线索的蠢货,就彻底破坏了现场,留下太多属于他们的精气残留。”
“如果你们真想找到相关的线索,我的建议是去找那个联系你们的人,给你们提供验尸的机会。要是真能这样,我倒可以乘机试试手。”
陶梓漫无目的的东张西望,扯了扯嘴角回应道:
“你以为我们两人为什么故意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又是接取任务,又是勘查现场?还不是因为不能暴露我们与律私部的关系!”
倒是一旁的杨艺灵给出建议:
“白银,你不是拥有时间回朔的能力么?不如你就辛苦一下,把时间回朔到谋杀案发生的时间,这样我们不就可以直观的了解具体情况了?”
白银啐了一口,毫不犹豫拒绝这个建议:
“小妮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精气都是喝凉水喝来的?“时间”岂是可以随意拨弄的?我本就处于虚弱的状态,再加上现场那么多外人在,你准备让我们仨成为众矢之众么!?”
“好了好了,不闹了。”
陶梓打断了他们的传音:
“这次来现场勘查本来就没准备有实质性的收获。如果凶手是红娘子,那河童自然会告诉我们。怕就怕凶手不是它,如果不是它,那我们的线索也就彻底断了。”
就像昨天计划的那般,河童在白银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得同意前去寻找红娘子,并询问相关事宜。
“回去吧,要不然我的医馆可就名存实亡了。我都快忘记,是什么时候开的张了......”
的确,这一段时间陶梓几乎每天都有需要忙的事情:交易会、拍卖会、隐杀党的事宜、律私部的事宜......医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留守的杨艺灵。
陶梓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是错误的:
诚然,他的预想是好的。通过救治修炼者,确实可以结识很多的朋友,形成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可问题也摆在那里,医馆开设着,自然会有普通的市民前来就诊。而以自己的医术,救治普通人肯定是药到病除。
长久下去,医馆的名气也会在普通人中流传开来。名气越大,求医的人就越多。相应的,留给自己的时间就越少,越被束缚!
杨艺灵乖巧的跟在陶梓身后,慢慢向医馆方向走去。
突然,她向陶梓传音,打断了对方的思绪:
“小渊,我感到背后一股寒芒!似乎有人在暗中窥探我们!”
嗯!?
陶梓赶忙集中注意力,并涌出部分的精神力,朝着身后探查过去。
还没等发现什么,白银淡淡的开口道:
“还等你去探查?那么后知后觉,人家早跑了。还是小妮子的第六感厉害啊,这都能感觉到......”
果然,在陶梓精神力的尽头显现出一副如此的场景:
一个阴暗的墙角处,大概距离自己百米左右,地面上留着一双脚印。除了脚印之外,他能隐隐感受到此处的气流微微紊乱。显然,白银口中的那个人离开只是在刹那之间。
“小子,赶回去瞅瞅!”
听从白银的建议,两人折返回来,向着百米外的墙角赶去。
同时,陶梓开口询问道:
“灵姐,被那人窥探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天选”境之下的修炼者,仍在“人”的范畴,但终究与普通人有很大的区别。而之所以陶梓会有这样的问题,便是因为修炼者的“感觉”非常敏锐。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能感受到普通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杨艺灵稍稍停顿一番后开口道:
“尖锐!势不可挡!犹如一把利剑,能够斩开万物!”
“这么说来,对方并没有准备隐藏踪迹。”讨论间,两人已经赶到了目的地。
白银具现出形体躲藏在杨艺灵的袖口间,同时摇了摇尾巴涌出一股精气。在它眼中,显现出一副熟悉的场景:
阴暗的墙角。
但不同的是,在这幅场景中站着一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人。
此人彻底融入在阴影中,只能模糊的看到大概的形体:
正常成年人的身高,身着暗色长衫,腰上别着一把佩刀。在他那看不真切的脸上,只能看到两点亮光,那是他的双眸。
他的双眸散发出阵阵夺人的气息,正死死的盯着前方。
陶梓他们明白,他所盯着的,正是原先百米外的他们。
白银收回精气后,没好气的开口道:
“特么刚说完精气不能随意浪费,结果又浪费了!”
“小妮子你认不认识他?要是不认识的话,他为何盯着你不放?”
“啧啧啧,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完了完了,小子你的感情危机来了......”
意识到白银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杨艺灵赶紧打断道:
“小渊你应该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境界应是在“天选”境或者之上。在我认识的朋友里,除了王哥以外再没有第二人有如此境界。”
杨艺灵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诓骗自己,那对方会是谁呢?又是出于何种目的,盯着她不放呢?
思索间,陶梓认真审视了杨艺灵一番,直到对方一阵扭捏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
“灵姐不要误会,我自然是信任你的。只是在想,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盯上你。”
“什么原因?啧啧啧。”
白银坏笑一身:
“小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小妮子的魅力!你说对方是什么原因,肯定是馋小妮子的身子啊......”
......
没有街道、没有建筑,乃至没有人类的神秘之地。
虚空中一股股形状不一、五彩斑斓的气体毫无规律的飘荡着。偶尔有两股气体相碰后,它们会陡然炸开,随后再慢慢汇聚,最终聚合成一股更大的气体......
一切都显得如此梦幻。
也就是在这光怪陆离的地方,一声长啸打破了宁静:
“红娘子,出来一见!”
喊话的自然是河童。当然,此时它的形象已然变回了原有的模样,不再保持小男孩的人类模样。
虚空之中并无回应。
河童也不意外,继续长啸道:
“你再不出来见我,我可就要回到人界,找那些知晓你存在的人类摔跤啦!”
“哼,我看你敢!”
河童的激将之法效果很好,随着一声冷哼,三眼、四手、身着红衣的红娘子已然出现在它面前:
“你这水鬼,不好好躲在你的河底,跑这灵界来作甚!?这不像你的风格,你就不怕被某些绝强盯上,成了人家的盘中餐?”
灵界,只有怪异才能进入的世界!
河童咧嘴一笑,伸出右手手腕,露出一段银白色的阵纹:
“嘿嘿,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担心了。倒是你怎么回事,两个月前见到你时还有“天选”境的实力,怎么现在只有“小统”境了?”
似乎是戳中了红娘子的痛处,她没好气的反驳道:
“成了别人的阶下囚还能沾沾自喜的怪异,估计也就只有你了,真是丢死怪异的脸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老娘什么事儿!?”
河童也不介意,仍是咧着嘴:
“没事儿,那不是这么近想你了么,想来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在这灵界呆腻,想不想找个人类玩玩游戏啊?”
“少套近乎了!你会那么好心?得了吧,到底什么事儿!?”
河童嘿嘿一笑:
“我不是已经说出口了么?我想知道,你近两个月有没有回到过人界,行那杀人之事!?”
“未曾!”
“当真?”
“当真!”
红娘子被问的有些不耐烦: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我诓骗于你!自从那次受到未知存在的召唤离开过灵界一次,我就一直待在灵界之中未曾离开!”
得到了当事人的否认,河童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开始与红娘子闲聊起来:
“你这实力,是因为那次暴动之后,受伤导致的么?”
红娘子摇了摇头,同样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那次的暴动你没有参与,所以不知道具体情况。参与暴动的我,实力只能算是中等,所以并没有面对实力强劲的人类。那些“涅槃”境的存在都被裂口女、黄半仙、佛陀它们阻挡了......”
“那你怎么......”
“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照理来说,我参与了那次暴动,也算是大展了身手,目睹我存在的人类不在少数,我的实力应该增长不少。”
“可那些目睹我存在的人类,似乎还是没有相信我的存在!”
“光是如此也就罢了,我的实力反而下降了!似乎、似乎我的实力是被人偷走了一般......”
偷走了!?
红娘子口中的“实力被偷走”用另一种描述来表达,即相信它存在的生灵变少了,或者是有关它的谣言被针对、无法传播了。
河童并不相信红娘子的解释,结束这次对话并准备离开灵界。
就在破开灵界与人界的壁垒,准备回到人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老师老师,蜜儿好高兴呀,终于要见到陶梓哥哥啦~”
可随着河童转身望去时,笑声的主人、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
“哇!前面有个大妖怪,好可怕呀!坏老师,它欺负我,你要帮我呀!”
河童知道那个小女孩中的妖怪指的就是自己,正要开口解释时,莫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随后一口气没有接上昏死在原地!
一个实力不低的怪异,被自己的口水呛晕了过去!
小女孩破涕为笑,准备代替河童,跨过壁垒。
可意外再生,壁垒外、属于人类世界的景象突然疯狂转动起来,最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中停了下来。
小女孩一个不慎,直接掉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