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乃人杂往来之地,三教九流无所不包,鱼龙混杂无所不至。
狐九与冷少杰二人两床相眠,冷少杰一介凡夫俗子,经过一天折腾自然身乏,吃饱喝足一躺下直至天明日上三竿方醒,狐九有自身灵力修为加持,到不觉疲乏,卧床后七七八八乱想了一遭后还未入睡耳边已然传来冷少杰的轻鼾声,声音虽不大但狐九耳目聪明,不由得报苦,如此更是难眠。
索性轻起身,于额头取下束发的紫色云纹带,也不见什么动作,只轻轻一晃,紫色云纹带已然不见,手中却是回归本来模样的五色玲珑子,狐九微微一笑,果然好宝贝,随心意自由变换,十五年来修为渐进多亏了它,此物又可随心意幻化形状。狐九无聊耍弄起五色玲珑子。
女孩子自然喜欢各种首饰环釵,这宝贝倒是满足了狐九的爱美之心。心念所及手中的五色玲珑子又变化了几样,最后复回归五色宝石吊坠模样。自己玩耍了一会儿,夜里静悄悄的倒是无趣。况且夜也尚早,困意全无,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出去走走,一会儿再回来睡就是了,念及此,要起身下床时,但见夜里的五色玲珑子吊坠,华色闪耀太过显眼了,略一思索,化作一只蓝色双翅羽蝶釵,别于脑后,怕惊醒少杰,悄悄缓步退出客房,轻掩屋门欲出。刚一转身正碰见女店主,此时客栈外间食桌之上,尚有三五人在吃喝,女店主自然要招呼着,此刻可能是女店主寻什么东西来,一见狐九出房不由先一声招呼。
“哎呦喂!姑娘这是哪里去?但有什么所需尽管吩咐招呼一声也就是了,何烦亲自动身?”女店主的招呼虽然热情,但狐九听在耳中却甚是别扭,总有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偏偏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不由尴尬一笑。
“不不,不用,我没什么需要,只是……夜色尚早,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而已,您忙……呵呵……”狐九不理会女店主的热情,匆匆应付一下急欲脱身而去,这个女店主狐九是一点也不愿多相处一刻,一听女店主说话的语气浑身不舒服,都起狐皮疙瘩了……
“哎……呦,妹子好兴致啊!正好啊姐姐我也是闲来无事,难得遇到妹子这么一个相眼缘的人儿,我这每天都是些泥里打滚儿,坑里摔泥儿的糙爷们儿,这也是咱姐妹的缘分不是?走走走,咱姐俩儿啊姐姐陪着你,正好今儿这月亮??尚好,一起赏赏月,聊聊天儿!”狐九这刚要迈步,一听女店主这话,身子不由一抖,这女人怎么和膏药一样,粘住就下不来呢?
“啊……?赏……赏月……哈……咱俩……啊还……还是……别……!”狐九一时间也蒙了,这是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本想说还是别麻烦了,我也就是随便走走,月亮有什么看的!更何况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放心吧!妹子,不会耽误生意的!那几个吃客都是常来常往的,几个臭男人喝喝酒吹吹牛,吃饱喝足自会走的,不用管他们几个糙汉子……”女店主是不由分说,拉着狐九就往外走,显然是误解狐九要说还没说出来的话了。
狐九这个郁闷就别提了,我哪里是怕耽误你的生意啊?我是让你别跟着,你看这自来熟的人,楞是莫名其妙的得空就钻,得话就搭,这去哪说理去?狐九是一头黑线被拉着往外去。
二人出了客栈,挨着客栈房屋左侧,有一趟小石路通往客栈后方,狐九被女店主拉着也不好挣脱,只有随行,行了二十急步又转了个弯,已到客栈正后方,直到此刻,狐九才注意到,原来这客栈的后面是一块青草地,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四方方有个三丈左右见方的面积,这空地中间还有一个小凉亭,凉亭内一个石桌,四个石凳,石桌上还有一个茶壶,四个茶碗。狐九见此倒是尴尬稍退,郁闷少减,既然走不脱,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由戛然一笑。
“呵呵!原来客栈后身还有私幽密处,倒是让人意外,姐姐平时到好雅致……”狐九似调侃又似惊讶一般客套着。
“唉!妹妹说笑了,哪有什么雅致可寻,无非闲时躲些嘈杂,静静心歇歇脚,白天偶尔空闲于此做些针线女红活计闲聊发光景罢了!来,妹妹,这边坐下聊,这还有茶水,我给你倒上,这可是我方才备下的,每天前面人都去了,我都在此歇歇脚喝些温茶润身,我这茶虽非名茶,却也不是寻常茶,是不卖的,只自己喝,都是托来往客商从远处稍来的,不信,品尝一下看看?”女店主一改前时风骚轻佻的语气神情,一脸正色的自说自话。这到让狐九摸不着头脑了,这人……变化太快了吧?前后根本判若两人……
“愣着做什么?来,坐啊!喝茶!”女店主看着发愣的狐九催促道。
“哦……好!多谢姐姐!我尝尝看!”狐九缓缓坐下,扶袖端起茶盏,先放鼻尖轻闻,“嗯!果然清香扑鼻!”轻啜一小口,微含舌下,任由茶水自然游走入喉,似有若无的微微苦涩转瞬即逝,随之甘甜清香渐至,游走唇齿之间,再到鼻腔,回味无穷。
狐九,轻落茶盏,盛赞一声:“妙!好茶”
狐九被女店主莫名其妙的拉着来到客栈后面的草坪凉亭品茶赏月,虽内心百般不愿意,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幸好,女店主备在凉亭里石桌上的香茗确实是茶中极品,狐九久居深山,对于人间世上人事虽不太懂,倒也并非愚鲁迟钝之辈,否则也修不得道问不得仙了。纵辩不得入口香茗是何名品,却也知其非常。不由由衷赞叹一句:“嗯!好茶!”
“怎么样?姐姐没骗你吧!想这茶叶儿遇水即开,色泽饱满,清香四溢。叶儿颗颗一般大小,个个俱是嫩尖儿,且据带来此物的客商说,这每颗叶儿都是同一天采下,经过洗炒揉晾仔细诸多繁杂功夫,珍贵的紧呢!”女店主听闻狐九赞赏,又一番介绍,到如行家一般。
狐九不由轻笑:“听姐姐这一说,到是个中高手,胡九儿出身寒门,对于茶艺品茶却是一窍不通,怎也说不出这些许道理来,只知顺口好喝,别的却不知道了!”
“妹子还真是客套了,看妹子样貌端庄,举止言谈别有风雅,非是大家闺秀却也是小家碧玉,岂是我这等迎来送往的下等人可比的,呵呵!妹子方自称胡九儿,啧啧,这名字好听!”女店主到很谦虚,也善于察言观色,适时顺人情说暖话。此时虽举止不似先前轻佻做作,不过狐九还是留有警惕的,总觉得此人莫名的让人不舒服。
“姐姐谬赞了,俗名而已父母所赐!说起名讳,还未敢问姐姐尊姓大名?可否告知?”狐九还是很鬼精灵的,不留神说了名姓与你,自然也得问问她,况且陌生人赏月聊天么?互通姓名也无可厚非的事儿!
“哦,我呀……贫家祖居此镇姓黄,名莹儿。据早亡的爹娘说是两岁时求一个过路的算命先生给取的,这是九儿妹子问,不然我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名字,镇上相熟的都称我黄掌柜,也有那些痞子背后叫我黄花菜……多年习惯了,也就不计较了……”店主黄莹儿端着茶碗若有所思的回答着狐九的问话。
“噗……”狐九一听到“黄花菜”三字,不由刚咽到嘴边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又觉甚是失态,不由稍觉尴尬,急忙接道:“姐姐莫怪!这是哪个口下无德,放浪之徒胡乱糟践姐姐,这黄花菜怎可用来称呼人的?”狐九急忙解释。
“唉!不怪妹子笑,却是姐姐命苦啊……也怨不得别人如此……”黄莹儿似乎触及一些难言之处,不再如常一般,说话似涛涛决堤水。
“姐姐这却从何说来?看姐姐总快人快语,今却只言上句,了无下文。好生叫人糊涂,可否说来听听,解解小妹之惑!”狐九也试探性的追问,一方面狐九确实想搞清楚这个黄莹儿,总感觉她哪里不对劲,另一方面也确实有疑惑,别看狐九有时呆呆傻傻的,好奇心起来也不小,被黄莹儿的话勾起了兴趣,一双大眼睛眨吧眨吧看着黄莹儿,一副特疑惑的表情。
黄莹儿也没在意好奇心乍起的狐九,眼神痴痴的盯着天上的明月,记忆仿佛被拉回了二十年以前的时候。
口中娓娓道来一些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