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绾仪立即低头噤声,再以眼角余光看向同样低着头的蓝彩碟,却见后者竟朝她偷偷的眨了一下眼。她不由得一愣,说来她比蓝彩碟见多识广,怎么处在这紧绷到令人要窒息的氛围里,蓝彩碟而比她自在?
“母后息怒,她们是安定侯的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韩素素开了口,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好好打量一番,再看着生得水灵的蓝彩碟,“彩妃国色天香,让她跪在这里不妥,毕竟她是安定侯的女儿,母后,不如让她起来吧!”
“起来吧!”皇后不耐烦的说道。
“谢谢韩良娣的赞美。”她连忙行礼。
“你已贵为彩妃了。说来皇上对你还真不错,那个“彩”字可是有人求之不得又恨之入骨的字呢。”茹妃如今最得皇上恩宠,说话自然大声了点,也回敬一下皇后每每在皇上临幸她后,就派人要她喝下避子汤的仇。
皇后脸色骤变,段彩锦的确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即使死了,也是阴魂不散。
蓝彩碟偷偷觑了皇后一眼,看着她突然僵住的表情,她也猜得一二,皇后跟死去的段彩锦,锦妃同时入宫,皇上的眼神从未真正的放在皇后身上,就算锦妃病逝了,从父亲对她的叮咛也可看出些端倪,皇后为人高傲强势,再加上觉得皇上能上位是她母家推波助澜,所以她对皇上态度强硬,自然无法得宠。
而皇后做的这些事,皇上也对她只眼开只眼闭,在跟皇后打交道时,要如履薄冰,小心再小心。
但眉宇间的孤傲比过去更盛,看来还是不改其性。
但皇后要怎么改?光想到未来日子会有新人一批批进来,虽不见得比她美,但一定比她年轻,比她有新鲜感,她永远是旧人,便不禁愈看心里愈有气,“本宫累了,你们跪安吧。”几个人连忙行礼,再步出殿外,蓝彩碟看了眼在后宫一向极少有声音的常贵人,她虽然美丽,但眼里的惊偟显而易见,有如惊弓之鸟,该是长期被皇后及其他后妃压制的结果。
常贵人也看着这两名新妃,外人不知,在这后宫中,她沦为皇后台面下的打手,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让她连睡觉都害怕,整个人看来也畏畏缩缩的。
“你们别理她,本宫带你们到处走走。既然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子,就以姐妹相称吧。”钗镮首饰戴得满头满身的茹妃双手各拉住蓝彩碟和钟绾仪,瞧都不瞧常贵人一眼,反正这个胆小鬼早就是她的人了。
茹妃很清楚自己需要在后宫拢络人脉,虽然她现在正是受宠的时候,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茹妃姐姐,我们还得去觐见太后。”蓝彩碟连忙道。
“太后刚出宫南下礼佛,没耗上两三个月是不会回宫的,走吧。”
听来真是好消息,至少可以少一个要应付的人。蓝彩碟和钟绾仪悄悄的交换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
皇宫内苑,殿宇、回廊一处处,亭台楼阁、湖石造景,处处美仑美奂,再加上这几日的雪下得少,宫里宫人们又天天清理积雪,一行人行走间倒是没踏到雪。不过一些楼阁屋顶及高耸入天的大树上都累积了不少雪,池塘水也仍结冰,曲桥连接覆雪长廊,在雪色的衬托下,更见园林的精雕细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