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远远看见韩素素和司马涯王凉亭的方向走去。
她身为太子妃,而太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现在东宫两个女人有了龙种,她太子妃的地位危危可及。
走路带风的无忧,领着身边的宫女走到司马涯和韩素素的身后,“殿下好雅兴,如此美景,如此美人,让臣妾不禁想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听,司马涯一脸不悦,“可惜太子妃你不是牡丹花。”
强忍着怒气的无忧走到韩素素的身边,“臣妾当然不是牡丹花,臣妾身份高贵,哪像其他人,装高贵,装清高。”
“你......”韩素素举起手,没想到无忧失足踩进了荷塘里。
听闻身后“咚——”的一声巨响,司马涯转过身子,看见无忧跌落荷塘里,十分狼狈。
“太子妃,来人,来人,快来人。”
无忧身边的宫女不断呼唤。
韩素素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殿下,不是臣妾,是她自己失足,臣妾这样说,你相信吗?”
无忧噗通了两下,“殿下,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是她将臣妾推下水的。”
韩素素一愣,这样的谎言,她也能编造,“太子妃,你戏那么好,可以去戏班当戏子了。说不定大红大紫呢!”
“你......韩素素......殿下......救我......”
司马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据本太子所知,无忧郡主通水性,何况,荷塘水浅,淹不死你的。来人呐,送太子妃回宫。”
迫不得已,无忧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了岸,她看见站在一旁的宫人,一肚子的火,“还站着干嘛?蠢材。”
被扇了一巴掌的宫女红着脸,上前扶着无忧,“太子妃息怒,太子妃身份如此高贵,被一个出身卑微的韩素素压着,奴婢......”
“闭嘴,你是嫌本宫今天不够丢人吗?”
宫女翠娥一脸委屈,“太子妃,奴婢是为您担心,如今,东宫已经有两位小主有了身孕......”
虽然翠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无忧已经猜到她要说的话了,“有了又何如,能不能平安出生,能不能长大还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一身污泥的无忧,为了面子的问题,绕着小道回了东宫。
说来奇怪,王良娣这几日时常来找韩素素说话,同为良娣,她的姑母是当朝皇后,地位可见一斑。说来,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只可惜是庶出,在家时不免受嫡母压制,而入了宫,虽然有皇后帮衬,又不见什么恩宠,总归心里有些抑郁。
“姐姐真是好命。”王良娣眼神热切地看着她的小腹,“殿下如此眷顾,真是羡煞旁人。”
韩素素温和一笑道:“妹妹和殿下是亲上加亲,殿下日后定不会亏待妹妹。”王氏在朝中颇有地位,若非她庶出的身份,皇后大约还可以和平阳王抗衡一番,太子妃的位置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三日后大军班师回朝,我听说姐姐的兄长在前线立功,深得卫将军赏识,日后姐姐必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韩素素幸福一笑,如今她对家人的牵挂胜过任何人,甚至更胜她腹中的孩子。明仪殿外翠绿缭绕,说不尽的繁华,夏日里的阳光太盛,总有些刺眼。
王良娣来了没多久,就有小宫女奉皇后口谕请走了她,主仆二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大军还朝,举国欢腾。皇帝龙颜大悦,犒赏三军,副职以上的军官连升两级,卫将军受封抚远大元帅,加封胜成公,世袭列侯。韩建业平定逆党有功,进封佐成将军。
庆功宴上,韩素素坐在太子身后,目视前方看到的就是胜成公的坐席,左侧略靠后的是韩建业的坐席。
韩建业换上了锦袍,三年不见,他从一个青涩少年变成了成熟刚毅的青年男子,眼神里带着战场上厮杀后的戾气,粗粝的手掌上长着好几个茧子,这些是常年练兵留下的。他的眼神触到韩素素,少了些戾气,嘴角露出几乎不能察觉的浅笑。
司马涯举起酒杯,对着胜成公一饮而尽,随后有命人斟满酒盏,笑着朝韩建业点头。
入夜,礼花齐放,各处的宫女和妃嫔都奔去看烟花。韩素素坐在湖边的凉亭内,依稀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
凉亭小桌上摆放了一些点心和水果,她转身柔和说道:“一别数年,大哥随胜成公东征西战,已是功成名就,妹妹为哥哥高兴,先敬哥哥一杯。”
韩建立负手而立,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按住她握住酒杯的手道:“你有身孕,不要饮酒。”他在她对面坐下,眼神里满是疼惜,伸手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这些年,过得可好?”
“好。”她只能这样说道:“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大哥不必担心,倒是大哥,这些年风餐露宿,必是吃了不少苦吧。妹妹如今身在宫中,也不知如何帮助大哥。”
“从军时就已经有了觉悟,这些苦都不算什么。”他叹息,“原本想着建功立业后再向皇上求恩典放你回府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过的开心就好,其余的事情,我和你二哥自有打算。”
韩建业喝得不少,韩素素递给他一盏醒酒茶。他看着大哥刚毅的眉眼,仿佛想起了父亲对她的教导。那个刚毅的男子握着她的手,抱着她教她写字、读书、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