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我需要道个歉,”凋零者非常诚恳地说道:“按照之前的交易,我需要一直保护你的安全直到你有独自在外生存的能力,但我却在一时松懈之下让你受到了袭击,真的非常抱歉。”
听着凋零者如此诚恳的道歉,瓦伦被感动到了......个屁呀!
真当老子是好骗的呢!
你这么在乎我的安全,为什么之前还要让我去吸引冒险者小队的注意啊!
我才刚回到法师塔没两分钟你就知道了,无首者之前在你法师塔里和我对峙了半天,你怎么就不知道啊!
瓦伦此时只想冲上去给凋零者一爪子,但在求生欲的促使下,他还是冷静了下来,非常友善的说道:“我能理解。”
“你能够理解就好。”
双方之间的气氛终于是放松了下来,交谈也比较和谐......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
当然,这也和双方的共同克制有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瓦伦打算冒险问一些敏感的问题:“但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无首者到底是谁,你和他的关系是什么?”
“呵呵,这是一件很值得去说的问题。”
凋零者冷冷一笑,说道:“想必,你也知道诅咒神教是什么组织了......”
不,我不知道。
“无首者他是和我同期加入教会的,但他在教会内混得比我好,而我则因为自身的问题渐渐受到了排斥。”
“他也是一位很强大的法师,不过和我比起来,他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但我们侧重的点不同,他喜欢把各种各样的事物制作成魔像,而我则比较在意早衰症的治疗。”
“每一位法师都对你这种年幼的金龙很感兴趣,更别提无首者了,我早就想到他会将魔掌伸向你了,所以我一直都让你待在法师塔里,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就出去了这么一次就被他注意到了。”
“我早该想到他会趁我外出的时候来袭击你的,这是我的问题,非常抱歉。”
“没事,我不在意。”瓦伦摇了摇头。
凋零者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你应该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早衰症吧?”
“是挺好奇的。”瓦伦点了点头。
“我想......我也是时候把原因告诉你了,”凋零者转过身去:“跟我来吧,我让你看看......一切的真相。”
看着凋零者缓缓远去的背影,瓦伦想了想,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凋零者在搞什么算盘。
但很快,瓦伦就发现了不对劲。
凋零者是往下走的!
第四层下面自然是第五层,那里标明了禁止入内,所以瓦伦从来没有去过,瓦伦有时候也在想着偷偷摸摸地进去,但没想到这回竟然是凋零者主动带路的!
这下子瓦伦是真的好奇了,这第五层到底是啥?
可别是陷阱吧?
在瓦伦好奇而又警惕的目光下,凋零者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这是一扇非常厚重的铁门,上面刻满了各种奇异的法术符文,看上去就造价不菲。
一直以来,凋零者的法师塔留给瓦伦的印象都是简陋破败的,每一个房间的门都是非常普通的木门或者铁门,甚至于法师塔的出入口都没有装门!
而如今这扇看上去就非常玄妙的门终于是有了一点法师塔的样子了。
瓦伦也不禁感到好奇起来,这门里的东西到底是啥?
在瓦伦的注视下,凋零者将手中的戒指按在了铁门的凹槽中。
嗡!
铁门亮起了玄妙的光芒,缓缓打开......
哦吼,有逼格!
瓦伦眼前一亮,跟随着凋零者走入门内。
才刚踏入门内,瓦伦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虽说感觉上并不是太冷,但瓦伦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有着很高的寒冷抗性的缘故,看凋零者那微微颤抖的手臂就知道,这房间里有多冷了。
瓦伦踩在地上都感觉有点黏爪,而要是在这时候去舔一下的话,一定会被黏上的吧?
一只舌头被黏的金龙,想想都有点丢人。
四周弥漫着水蒸气遇冷后凝结的小水珠,一片白茫茫的。
瓦伦眼睛微眯,终于是在这一片霜白当中看清了事物。
呈现在瓦伦面前的是一块巨大的冰块。
不,与其说是冰块,倒不如说是冰棺!
在这晶莹剔透的长方体冰棺中,瓦伦看到了一位小女孩。
一位身材瘦弱,头部偏大,眼呈鸟眼的小女孩。
这是一位患有早衰症的儿童。
瓦伦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在一旁,凋零者幽幽出声:“这是我的女儿,安妮。”
话音刚落,瓦伦脑海中犹如响雷炸响。
是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瓦伦的猜测,凋零者缓缓道:“安妮,我的女儿,她是那么的乐观,那么的爱美,她热爱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但很不幸的是,她患有早衰症,有着很严重的心脏血管问题。”
“我判断,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因此才将她冰冻,勉强保留性命。”
“在冰冻的当天,她才五岁,但身体实际已经六十多岁了。”
“而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治好她的早衰症,让她能像正常孩子一般,在阳光下跑动。”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真当这种事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瓦伦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活体魔墙、绑架精灵、非人实验......
要让瓦伦说一说凋零者的恶,他能一下子说出好几个,但你如今却告诉他,人家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纯粹的目的:让自己的女儿在阳光下跑动。
瓦伦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瓦伦终于知道,为什么凋零者会对自己先前的治疗效果不承认了。
让一位爱美的女孩子长成那副模样,还不如直接去死。
瓦伦终于知道了,凋零者为什么特意嘱咐他不要伤到米蕾娜。
作为和安妮同为女性的精灵,凋零者非常需要她的血脉,她比其他两位男性精灵重要得多。
瓦伦缓缓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在寒风中颤抖不住的凋零者。
在冷风中,他那干枯的头发已经凝结出了一层霜,但眼神却是如此的热烈,盯着那厚重的冰棺,仿佛能穿透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