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然儿眉心更蹙,这是在课堂上没让清澜出丑,又刻意来刁难了?
回头看了眼穆清澜,见穆清澜依旧端坐,神色无动于衷,她不禁思索片刻,转头冲薛秋华道,
“薛小姐,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你一口一个废物的称呼,若传扬出去,怕是有损你的闺名……”
薛秋华望着邵然儿,不顾四周驻足围观的人群,十分不以为意,冷冷一笑:
“邵然儿,你少在这搬弄唇舌,她本来就是个废物,还不让人说?!我命令你,赶紧给我滚开!”
“我若偏不呢?”见薛秋华蛮横不讲理,邵然儿心头火起,就算不说别的,就凭穆清澜现在是她的客人,她如果退缩避让,躲到一边,她邵然儿还有什么尊严面子可言?
见邵然儿不让,薛秋华冷眉怒挑,区区一个商贾女子,居然也敢拿她的话当耳旁风?简直没将她放在眼里!可偏偏这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根本没法发作,只能暂且放过邵然儿。
“穆清澜啊穆清澜,我本以为,你神智清醒了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你还是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连面都不敢露一下……”薛秋华幽幽冷笑,转头挑衅穆清澜,激将起来,
“果然,废物就是废物!”
穆清澜端坐马车内玩味一笑,薛秋华这人品行虽然不怎么样,但这番话倒有些意思了,如果她今日坚持不露面,明日薛秋华肯定让整个帝都都知道,她堂堂将军府贵女,即便清醒,也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废物!
只是这点心计用来对付她,薛秋华选错人了!
“我不露面,本是好心,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不敢相对?”穆清澜撩开车帘,落落大方一笑,看着围观人群,回头冲薛秋华冰冷道。
见穆清澜受激将现身,薛秋华得意一笑,上下打量着穆清澜,拉了拉缰绳径直道,
“我有事找你,上马!”
“哦?”穆清澜一挑眉梢,见薛秋华神情复杂难辨,玩味一笑。
邵然儿眉心一皱,大庭广众的薛秋华还不敢过分,可私底下就不一定了,穆清澜虽然恢复了神智,可毕竟实力没有恢复,如果落入薛秋华手中指定遭殃!她不禁冷笑质问,
“明人不做暗事,什么事情,是薛小姐不能当面说的?”
“哼,这里轮得到你多管闲事么?你以为,我乐意找她?”薛秋华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着,斜睨穆清澜一眼,心头复杂。
她本以为穆清澜成为废物傻女,这辈子都没法恢复,可偏偏穆清澜竟无缘无故恢复了神智!
如果她放任穆清澜回府,万一穆清澜背后告状,将自己作弄她的事情告诉义兄,恐怕自己的心意这辈子都没法达成了!
“还不快跟我走!还是说,你怕了?”心头复杂,不耐叫嚣,企图再度激将。
察觉到薛秋华焦急复杂的心思,穆清澜不慌不忙,没有半分挪动的意思,暗自回忆起原主与薛秋华起争执的原因。
说起来,昔日原主与薛秋华本无过多交际,只是一次宴会之上,薛秋华委托原主将一只锦绣香囊送给原主的四哥,被原主当众拿出来嘲弄,笑骂区区庶女居然也想攀上他们将军府,惹来众人哄笑,让薛秋华当下无地自容,事后还被御史大人关了足足三月禁闭。
少女怀春,本是正常,穆清澜也不否认昔日原主的行径有些不考虑他人感受,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且原主还被薛秋华欺辱了三年之久,若是薛秋华不曾来找麻烦,她也懒得理会。
但今日邵然儿为自己与薛秋华起争执,还被薛秋华压了一头,自己如果不帮邵然儿找回场子,怎么对得起先前邵然儿开口相助的人情?
“御史大人难道没教过你规矩?我看……”
沉默片刻,穆清澜企图开口,却被薛秋华一语打断,
“规矩?我父亲教过我什么,轮得到你来管么?我命令你,立刻跟我走!”
薛秋华彻底失去耐心,如果不是众目睽睽,她都想直接打晕穆清澜带走再说了。
更何况,她可没忘记穆清澜在课堂上的犀利言辞!怎么敢任由穆清澜开口?索性纵身一跃,腾空而起,落在马车上,抬起手来。
围观众人一惊,仔细一瞧,只见薛秋华飞快出手,拉起穆清澜的手腕,就直接威胁道,
“今日你公然在课堂上顶撞侮辱自己授业恩师,如果我父亲上奏给陛下,对你而言,怕是没什么益处吧?识相的,就赶紧跟我走!”
“你,卑鄙!”邵然儿脸色一变,她差点忘了,薛秋华的父亲就是御史,具有闻风参奏的权力,这事要是真让薛秋华捅到陛下那里,以宋宣、谈凉等人对穆清澜的态度,指望他们公正发言,绝无可能!
“我劝你,还是立刻松手,否则,后果自负!”没理会薛秋华的威胁,穆清澜冷眸如电,做出最后警告。
“看来,你是想因你一人,连累你整个穆家的名声了?”薛秋华阴冷说着,手指纹丝不动,紧紧攥着穆清澜左手手腕。
见二人针锋相对,邵然儿一脸焦急,如果穆清澜真跟薛秋华走了,说不定会出事,可如果不走,一旦薛秋华将事情闹大,那不仅是穆清澜一人遭殃,还连累整个将军府名声。
“啪!”
就在邵然儿不知所措的时候,穆清澜猛地抬起了另一只手,抡圆了就是一巴掌拍下,薛秋华浓艳的脸上顿时出现一道深深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