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清澜她现在……”邵然儿一急,眼含怒意,穆清澜现在明显是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宋宣还要对她施以刑罚,实在是太过分了!
“邵然儿!”宋宣虎目一瞪,根本不待邵然儿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语,厉声呵斥道,
“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再敢多言,就将你逐出课堂!”
“您……”邵然儿手指气得发颤,眼中尽是愤怒委屈,扬起脑袋直视宋宣,却说不出半个不字。
像她这种商贾世家出身的人,原本是没有机会在国子监就学镀金的,如果不是她父亲托了朝里的官员走后门,她也不可能顺利入学。
如果她今天被宋宣驱逐出去,一定会让国子监上下都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对她的未来会有极大的影响。
“叫你多管闲事!这回知道难堪了吧?”少男少女们嘲弄起来,先前邵然儿在课前公然打断他们捉弄穆清澜,已经让他们感到十分不爽,如今见宋宣当众呵斥她,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薛秋华最为得意,勾勒得浓艳的小脸一扬,讽刺道:
“没本事还替人出头,想逞什么英雄?现在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还不乖乖给我们躲开?若是妨碍了先生教训学生,你怕是自身都难保!”
“你,你们……”邵然儿心里的委屈不忿难以言喻,但碍于形式,只能紧紧的攥起拳头,任指甲深嵌掌心,却不敢反驳半句。
“学生,不敢违抗先生,但,学生还是希望先生所为,能做到公平公正四字!”沉默许久,再度说出一句,便将穆清澜身躯放平,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她实在是想不到任何办法能帮穆清澜了,只能默默祈祷,穆清澜的身体别出大问题,平安扛过宋宣的戒尺。
“哼!”宋宣闻言冷哼了一声,斜睨了邵然儿一眼,旋即低头俯视着依旧躺在地上的穆清澜,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狠色,转过身来冲众人道,
“穆清澜屡次三番扰乱课堂秩序,我身为她的先生,自有管教约束学生的职责,今日便罚她五十戒尺,算作小小的警告,这才算不负陛下将她送入国子监授课之心!”
邵然儿浑身一颤,不可思议,虽然早就料到宋宣不会轻轻放过穆清澜,但也没想到宋宣居然会罚穆清澜足足五十戒尺!
要知道,宋宣身为直讲,实力自是不低的,这五十戒尺要是全力施为,就是活活打死穆清澜都不算多!
虽然因为穆清澜的身份摆在那里,宋宣不敢要了穆清澜的命,但也能让穆清澜伤筋动骨,至少数月无法下床!
宋宣看着邵然儿的反应,忽然转头看向众人,他是要惩治穆清澜没错,但有邵然儿在场,还是不要亲自动手为妙,不然万一邵然儿将这事传出去,对他的风评不好。
如果能让这群权贵监生动手,拉个人下水,将军府就会忌惮几分,不好发飙。
“你们,谁来替为师处罚?”冷冷一笑,环视四周。
少男少女们跃跃欲试,他们都是官宦子弟,又有宋宣的命令在先,他们只要不直接打死穆清澜,根本不怕将军府找茬。
“让我来!”一位少年抢先开口,生怕慢了别人一步。这么好的机会,能名正言顺欺负穆清澜,他可不能错过!
邵然儿一瞧,更是焦急。这少年可是谈凉,是一位四品官的嫡子,以他的天赋本是可以进入乙院的,但因为讨厌别人身份压他一头,这才留在丙院,无论身份实力,都是丙院监生中的佼佼者,平时就处处表现得高人一等,最瞧不起穆清澜。
宋宣瞧了眼谈凉,微微点头,递过戒尺:“好!今日的刑罚,就由你来替为师教育这个孽女,你可千万不要让为师失望啊……”
“是,先生!”谈凉恭声说着接过了戒尺,转过头来冲着地上的穆清澜残忍一笑,像穆清澜这种空有身份却没有能耐的人,他是最瞧不上眼的,今日终于让他逮着机会,能够亲手对付一个身份比自己高的人,绝不会手软半分。
“今日之后,我看你还敢不敢出现在国子监!”谈凉冷笑一声,大步走近穆清澜,高举手中的戒尺,抡圆了就往穆清澜身上抽去!
邵然儿吓得闭上了眼,十分不忍,一个羸弱不堪的废物,怎么可能抗得过聚元四重的谈凉的戒尺?
少年少女们满脸热切,视线紧盯戒尺,心底极为畅快,恨不能立刻听到穆清澜的惨叫声响彻大殿。
“唰!”
“当!”
戒尺破空,重重击打在地。
邵然儿疑惑睁眼,发现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穆清澜竟然翻身跃起,正冷笑着环视四周,唇角笑意玩味。
“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置我于死地?”穆清澜幽幽开口,先前融合了记忆,她对这些人已经不陌生了,望着谈凉手中的戒尺,一眼扫向旁观行刑的宋宣,眼含杀机。
她堂堂天毒神女,前世地下势力的掌权者,什么时候竟沦落到让人欺到头上的地步了?
见穆清澜居然突然躲过戒尺,宋宣一愣,转瞬听到穆清澜的话语又面色阴沉,
“穆清澜,你屡次三番扰乱课堂!我身为你先生,惩罚你理所当然,你居然还敢躲?难道,要造反不成?!”
“呵呵……”穆清澜幽幽冷笑,环视四周,看着原本应该稚嫩青涩的少年男女面容居然全是戏谑、不怀好意的神色,不禁冷笑,
“身为先生,不知道庇护学生,反倒教唆同窗的学生们彼此相残……你,也配得起先生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