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博士,你可是国子监内的栋梁之才,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还请慎重考虑。”秦明峰急忙道,随即义愤填膺,
“你放心,此事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唐明渊一听这话,仿佛立时有了主心骨一般,旋即眼珠子一转,悲痛道,
“我不过是看清澜县主数日没来,想她应是对我国子学知识有所掌握,想考一考她,也让大家见识见识我朝县主并非徒有其名、不学无术之辈,是为她正名之举……”
说着,唐明渊猛一拍老腿,仿佛一番好意被人辜负一般道,
“谁曾想,清澜县主不止认为我是有意刁难她,甚至还当着这么多监生的面,公然诋毁我的用意,讽我为心胸狭隘的小人,我身为先生又不好与她一个小丫头争论,这才气急攻心,昏迷过去……”
谈凉等人亦忙不迭的点头,并道,
“先生所言没错,确实如此,我们都亲耳听见了!”
其余监生虽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驳,只冷眼旁观眼下局势,唯有邵然儿一人看着穆清澜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竟有这样的事!”秦明峰双眼怒瞪,仿佛怒不可遏,旋即凝视身旁的老下属崔斌,冷笑了一下道,
“崔祭酒,您看这事,可不是我观一点论全貌的问题了吧?这么多人都指证穆清澜,可见这穆清澜行为举止确有不端,理应严惩!”
崔斌眉心一蹙,顿觉有些棘手,唐明渊是秦明峰特意安排的人,如果说他没有故意刁难穆清澜的意思,恐怕没人相信。
但眼下众口铄金,人人咬定穆清澜就是故意曲解唐明渊的意思,诋毁唐明渊的为人,他也不好随意开口为穆清澜辩解。
旋即一瞥穆清澜,见穆清澜神情自若,毫不畏惧眼前局势,这才眉心舒展,沉声说道,
“这事,唐博士虽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们也不能随意冤枉每一个人,还要听听当事人的意思,在做定论。清澜县主,还请你为我们讲一讲,方才发生之事。”
秦明峰眉心一蹙,旋即又松开。
他倒是知道穆清澜的舌尖嘴利诡辩之能,但崔斌摆明了是要维护所谓公正,不肯直接处置穆清澜,他眼下又成了崔斌下属,不好公然反驳自己的现任上司。
不过幸好整个丙院之内,怕也没几个人心向穆清澜,这事三人成虎,积销毁骨,他相信崔斌也没法子彻底护住穆清澜。
穆清澜环视四周,看着众人嘴脸冷笑不已,旋即再一瞥崔斌,顿觉这人虽然未必真心向着自己,但好歹处事有几分条理,不说刚正不阿,却也算不上趋炎附势之辈。
索性卖他个面子,看看他会如何处理,
“唐先生推崇孔圣言论,可惜学艺不精,理解有误,我身为朝廷县主,自是不能坐视他误我朝子弟不管,好心指点一二,这又何来诋毁之说?”穆清澜淡淡一瞥唐明渊,好似不解般道,
“还是说,在先生与诸位眼中的国子监,就合该是一言堂,连学生合理的提问与论证都不许了?”
“可笑!你区区一个监生,有什么资格指点堂堂五经博士?我看你才是误人子弟!”秦明峰怒笑,旋即便高声宣布,
“穆清澜,你公然扰乱课堂,诋毁国子监博士,连孔圣言论都敢歪曲,如今还巧舌如簧,今日我便要为我国子监除害,将你这样胆大妄为的孽障逐出我国子监,以还我国子监一片清宁!来人……”
“且慢!”崔斌高声制止,旋即深深凝望穆清澜一眼,冲怒气冲天的秦明峰道,
“依我看,清澜县主所言,倒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