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帝王视线扫过依旧不忿的百官,先在定安伯身上一凝,最终定格在秦明峰身上,
“另,国子祭酒秦明峰,管理不力,令国子监名声受损,降为从四品司业!原国子监司业崔斌,暂代祭酒一职。”
“微臣,叩谢皇恩!”秦明峰浑身一颤,却无力反驳,重重三叩首。
听闻秦明峰官降一级,百官脸色方舒缓了些许,但依旧愤懑。
今日之事必定会传扬出去,国子监名声已然受损,他们的子嗣名声皆会受牵连,心底如何能不记恨秦明峰?
薛正茂、孟广义等人亦愤恨不已,今日他们受责虽与穆清澜有关,但若非秦明峰与宋宣二人一个监管不力一个为人龌龊,被人揪住把柄,他们如何会如此殿前失利?
定安伯老脸青白交错,阴沉骇人,频频扫视向穆清澜,愤怒羞愧难当。
圣上虽未定罪虽未牵扯他定安伯府,但恐怕此时心中已对他有所不满,且群臣也必然会对他有所揣度,无论如何,一个认人不清的帽子,必定扣下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穆清澜而起!
感受到定安伯阴恻骇人的目光逼视,穆清澜淡淡睁眼,讽刺一笑。
宋宣为人如此不堪,还不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
定安伯不知反思己过,反倒对她揭露真相如此恼怒,可见其品行同样不堪,只可惜今日之事还不足以搬倒定安伯。
况且树大招风,她今日已经公开得罪了十余位官员,纵使眼下他们恼恨宋宣与秦明峰,事后想到自家儿女还要受审定罪,保不准会再度针对于她。
且,定安伯这尊大敌今日被自己彻底得罪,女婿斩首,女儿守寡,颜面扫地,以其狭隘的心性,必定会记恨上自己,乃至整个将军府!
故此,别看她今日翻盘漂亮,但,依旧要小心谨慎,提防定安伯及其背后宗室、皇妃等人。
“启禀圣上,关于今日之事,微臣有一事要奏!”眼见一锤落定,沉默一早朝的中书舍人袁堂忽然一步走出,开口说道。
百官不禁一愣,不解地打量着中书舍人的神情,面面相觑。
要知道,袁堂素来中立,因爱女入宫侍奉圣上,向来不参与太子、皇子之间的斗争,不与人结党,此时插口,不知有何深意?
帝王凝眸一瞥,略沉吟片刻,同样有些不解,但凌厉的语气却稍缓了缓道,
“袁爱卿,有话不妨直言。”
“关于今日群臣状告清澜县主一事,眼下已证,县主乃是无辜,依微臣之见,理应为县主正名,以堵悠悠众口!”袁堂叩拜于地,郑重恳请道。
话落,百官眼神闪烁,神情各异,有人暗暗点头,有人眉心微蹙,也有人想到穆清澜今日种种胆大之举,对她投去探究注视。
孟广义、薛正茂等十余位官员则瞬间变脸,不管今日之事怪谁,到底是穆清澜害他们受责,且家中子嗣也要再度受刑,若穆清澜正名,他们今日之举等同于公开被打脸,心里如何能够好过?
感受到众人视线再度聚焦,穆清澜豁然睁眼,扫向袁堂,望着他陌生的面容,心底同样诧异不解。
她怎不知晓,自家将军府与这位大人,有何关系?
可若不是向着她将军府的,这位明显穿着正四品文官朝服的大人,又为何会在此时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