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夜萱兮又去了储秀宫两次,但都吃了闭门羹。夜萱兮并没有为此放弃,因为她知道和嫔此时是最需要培养心腹的时候,而她又必须在这深宫之中找到一方庇护。如今荣妃倒台,北皇若是不想一方独大,势必会提拔和嫔,保持朝堂的稳定局面。如今这时投靠和嫔就是夜萱兮明智的决定。
在她第三次再去时,和妃终是答应见她了。是的,那时的和嫔已经是和妃了,夜萱兮深知和嫔是付出了何种代价才坐上这个位置的。而与此同时,皇后的大皇子夜千玖也被封为了太子。夜萱兮也是明白,为何此时已是和妃的她不再将她避之门外了。
“后宫嫔妃众多,你为何要选本宫?”这是和妃再见夜萱兮时问的第一句话。
“因为和妃娘娘是最好的人选。”夜萱兮见和妃有所疑惑继而解释道:“自古前朝与后宫都是密不可分的,如今荣妃倒台,父皇若是不想皇后一家独大,便会再后宫选一人培养成昔日的荣妃,而娘娘您便是最好的人选。萱兮需要和妃娘娘的帮助,而和妃娘娘需要为二皇子铺路,我们各求所需。”
“你倒是诚实,说吧,想本宫怎么帮你?”和妃撩了撩耳边碎发道。
“只需要娘娘的一句话,让永巷那群审时度势的奴才明白,萱兮与千澈皆是娘娘照拂的人,即可。”夜萱兮乖巧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和妃不太相信夜萱兮费劲心机要的就只是如此。
“萱兮要的就这么简单,萱兮和千澈都只是想要在这深宫中好好活下去罢了。”夜萱兮说的真诚,当然那时的夜萱兮也是真的这么想的。
“好,这件事本宫应下了,如若你能一直保持着你对本宫的价值,本宫自会一直庇佑你的。”和妃这言外之意夜萱兮怎会听不出来,也就是说等哪一日夜萱兮不再有价值,便会毫不留情的弃之不顾。但夜萱兮没有更好的选择,在荣妃那件事后,她为此得罪了荣妃娘家赫拉一族,如若此时她不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相信她和夜千澈的下场都绝不会好。
夜萱兮想得入神,丝毫没觉察到有一男子已观察她好一阵子了。夜萱兮脸色的各种神情都如数映入男子眼眸。
男子不忍打扰这一幕,但又不忍看见女子继续回忆这伤心往事。于是呼喊道:“兮儿。”
夜萱兮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纪十六七岁,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的少年。
“云轩哥哥?”男子离得远远的,夜萱兮看得不那么真切,但自幼相识,彼此的声音还是识得的。
谢云轩走到夜萱兮面前,习惯性的伸出手揉萱兮的头。萱兮退后一步,谢云轩的手就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如今他们都长大了,不然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亲密。
“云轩哥哥怎会在这里?”夜萱兮问道。
“云轩奉旨去宣政殿议事,回家途中途经此地,见桃花开得正盛,便想来看看。”谢云轩带着些许宠腻道。
“可是为了南北结盟讨西楚一事?”
“正是此事。那么萱兮公主来此地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萱兮确有一事想请云轩哥哥帮忙。”
“萱兮但说无妨,只要是云轩哥哥能做到的,云轩定当竭尽所能。”
“萱兮想让云轩哥哥帮忙找父皇要一个人。”
“谁?”
“禁卫军统领慕禾。”
“好。”
谢云轩答应的爽快,夜萱兮不由得一问:“云轩哥哥就不问问原因?”谢云轩肯定也是听说了慕禾被削职,并被杖责打入掖庭的事了吧。这种情况一般是犯了大错才会有的,而这件事对于谢云轩来说也并不简单,他竟问都不问原因便这么爽快答应了。
“萱兮不说云轩便不问。只要是萱兮想要做的,只要是云轩能做到的,云轩义不容辞。”谢云轩真诚的说道。
“谢谢云轩哥哥,在这宫中便自有你对我最好了。”夜萱兮此时表现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也许也只有在谢云轩面前,她才会如此吧。
“你我二人何须言谢。”谢云轩笑道。
后来,二人又聊了很久,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小时候。
他们二人相识于尚书房,一个生活在永巷的公主又怎么去得了尚书房呢?这个就又得从夜萱兮八岁那年说起。
那时,夜萱兮投靠和妃不久,自知除去和妃的庇佑外,自己还必需得到这皇宫中位居高位的人的喜爱。这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她弟弟夜千澈。
夜萱兮对于她的父皇其实是不抱太大希望的,但为了生存再微小的希望她都愿意为此一试。
为此,夜萱兮常常偷窥着北皇与其他皇子的日常,她也一直寻找着接近北皇的机会。
记得那次也是在桃园,也是正值三月桃花盛开的日子。
皇帝一身明黄色龙袍,皇后一身大红色凤袍,太子一身杏黄色蟒袍,显示着他们无比尊贵的身份,除去他们身后跟着的那群人外,他们像极了一家人。
北皇此时像极了一个慈父,他好像在问着太子夜千玖什么,但夜千玖的回答似乎并不让他满意,他皱了皱眉。此时皇后的脸色有不大好~
夜萱兮跑上前去,恰巧撞进了北皇的怀里。
“大胆,哪里来的小蹄子,竟敢冲撞了圣驾。”一个尖细沙哑的声音吼道。他应该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德公公吧。
夜萱兮对此嗤之以鼻,在这宫中只要是不受那至尊之位之人宠爱的,即便你是皇子,活得到不如一个宠妃身边的宫女太监。
夜萱兮虽然心中不喜却也未曾忘记今日来的目的。她忍下心中的不快,俯首而跪道:“萱夕,萱兮只是太想父皇了。”
皇后看着夜萱兮那身破旧的衣服,已是往年的款式,随着萱兮的长大,衣服已经有些不合身了,夜萱兮的这一声父皇叫得皇后一脸茫然,她疑惑道:“父皇?”说完又看了眼身旁之人,见他没有说话又看不出任何神情,她自是也不敢多言其他的,而那些奴才便更是不敢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