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看客们见他如此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人怕不是穷疯了,竟敢直接揭皇榜,难道不知揭了皇榜若是办不成事,可是要被砍头的呀。”
“就是,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就他……啧啧。”一个灰衣百姓揣着手,一脸看戏的神情道。
一个侍卫见此匆匆离去,将此事告知潇寒。
小童走至马车旁,恭敬的奉上皇榜,轻唤:“公子。”
随即一只芊芊玉手至帘中伸出,他揭开车帘缓缓走出,银色的面具下,一对狐狸眼分外勾人。一行一动间无形给人一种高贵与疏离感。
闻讯而来的潇寒环视了四周问:“揭榜之人呢?谁揭的榜?”
那侍卫指了指小童,潇寒见小童年纪尚轻,一副难以置信的疑问道:“是你揭了皇榜?”
“哼~”小童轻哼了声,也不答话。
银色面具男子从小童手中拿过皇榜,将皇榜紧紧捏在手里,说:“揭皇榜之人是我。”
潇寒闻声看去,男子一身绯红极为张扬,脸带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身上却总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比起那名小童,潇寒当然更相信面具男子是揭榜之人,可身前这位男子也太过年轻,让潇寒不得不怀疑他的医术,他问:“公子行医几载?救过几人?”
“从医十余年,未曾救一人。”面具男子答道。
“公子写份罪已诏,去衙门受点皮肉之苦后就快快离去吧,宫中贵人身患顽疾,免得去了宫中丢了性命。”潇寒苦口婆心的劝告着。
“大人多虑了,你只管带我进宫便是。”男子嘴唇轻抿,无形中流露出一种超然的自信。
潇寒见此竟真有一瞬相信他真的可以,但他从未医过人又怎么可能解得了太子与太后的毒。潇寒摇摇头暗道:自己真是中邪了。
潇寒见男子仍坚持也就不再劝告道:“揭榜之人可不必经进士院考验直接进宫给宫中贵人医病,公子请随本将进宫吧。”
慈宁宫
萱兮从外面匆匆赶来时,面具男子刚好给千玖施完最后一针,正收着药箱。
北皇与和妃正站在大殿之中,看不出北皇是何神情,和妃此时的心里怕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她绝不是在担心千玖的性命之忧。
萱兮给北皇、和妃施一礼后,疾步走至面具男子面前,问:“太后与太子哥哥怎么样了?”
面具男子收拾好药箱抬起头,毫无意外的从萱兮眼中看到惊愕之色,虽只是一闪而过。
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太后体质本就弱,虽中毒较轻,但此次中毒到底还是伤了根本,太后日后恐怕只能卧于玉榻了。”
“那太子呢?”和妃急切的问。
面具男子淡漠一笑道:“太子的毒性已然稳住,可中毒已深,若要炼制解药,还需一味药材。”
“太医院的药材你大可随便用,只要能医好太子的病,朕定会重重赏你。”北皇道。
面具男子道:“太医院恐怕没有在下所需的这味药。”
萱兮不想跟男子打哑谜,直接问:“你要的是什么?”
面具男子回道:“莅蘼。”说完继续解释道:“此物长在丛林中,常与毒蛇飞蚁为伴,危险至极,所以也十分珍贵。”
“公子不如将此物画于纸上,安和遣人去寻。”萱兮看着男子道。
面具男子邪魅一笑,一双媚眼深邃迷离,让人忍不住深陷,他道:“此物之所以难得不仅是它摘采危险,更重要的是它长的于小草无疑,就算是常年行医之人,也不一定会识得,所以此物得在下亲自去寻。”
北皇闻言颇为豪爽道:“如此也好,朕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
面具男子微微点头。这一言一行中随意却又不显得轻慢。
言谈完毕,北皇看了眼仍在昏睡中的太子后才离去,待北皇走后,和妃也紧随其后离去。因为千玖是为萱兮受的伤,所以萱兮自愿留下照顾千玖。
是夜,萱兮拿着四弦伏羲弹奏一曲等君来,琴声委婉迂回,典雅的旋律温柔似水。
一曲完毕,一阵‘啪~啪~’的拍掌声响起,随之出现一个红色身影,脸上的银色面具依旧,他笑笑道:“四弦也能弹出如此仙乐,安和公主果然琴艺高超。只不过~曾闻南昭三皇子赠与安和公主一琴名为倾城,此琴也甚好,安和公主又何须用这残琴。”
“倾城虽好却不及伏羲久伴,习惯可是很难戒掉的,不是吗?”萱兮抚着伏羲回道,也不知是在说人还是在谈琴。
“安和公主遣退宫中婢女,又弹一曲等君来,可是在等在下前来?安和公主是猜到在下身份了?”面具男子问道。虽是问句但语气中却还毫无疑问的语气。
“二皇子的一双狐狸眼,想不认出都难啊。”萱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回道。
男子摘下面具,一张邪魅俊美的脸倒映在萱兮眼中。
南昭二皇子白若非一手抚着一只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道:“平日最引以为傲的双眼,没想到有一日会被它所累。”说完他淡淡一笑问:“你既已认出我,为何不拆穿我?”
“你的医术我见过,除你之外再难找到能为他们医治之人,而你既趟了这趟浑水,必定会全力救治,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猜穿你?”萱兮一副不以为意的说。
白若非赞赏的点点头又问:“你既有太子玖非皇子的证据又为何不用此来击败皇后一党?”
“那你又从何而知此消息,又为何把这证据交与我?”萱兮起身一步步走进白若非,反问道。
此时躺在玉塌上的千玖手指微微动了下。
萱兮因背对着千玖所以并没发现这一细微的动作,但却被若非看在眼里。
他勾唇一笑,问:“那你又为何不告诉太子玖你们并非亲兄妹?”
“有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身在南昭的二皇子应该比萱兮更明白这皇宫的亲情吧,千玖哥哥人很好,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萱兮都会将他当成长兄看待。”萱兮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千玖,语气带着无比的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