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讪讪笑道:“这甲子年辰月子时所生又未出阁且是皇女之人,臣妾倒是想到一人。”
皇后嘴角噙笑接过话:“安和公主可不就是甲子年辰月子时所生嘛。”
“难得皇后姐姐与妹妹想到一处去了。”和妃唤得亲密,脸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这戏台子早已搭好,就等着萱兮这主角入局了,只是皇后与和妃二人这一唱一和,难得一见的彼此不拆台倒是奇了。这宫中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因为前面镇国将军一系列的事已经让和妃对萱兮产生了忌惮与猜忌,如今她这是准备顺水推舟,坐山观虎斗啊。
萱兮讥讽一笑,上前一步拜道:“儿臣愿为皇祖母早起摘仙露,以血抄佛经,只求皇祖母身体安康。”
太后闻言夸赞道:“安和就是孝顺,不愧是哀家的好皇孙。”
皇后与和妃二人也齐齐的夸赞着萱兮孝道。
夜清商在一旁憋着嘴看着这一幕,眼中满说的妒火与不屑。夜千玖看着萱兮眼底露出一丝关切,夜千翊听着她们的谈话打了个哈欠,难掩面上的无聊至极之意。
谈笑完,太后对皇后与和妃教导道:“近日来圣上公务繁忙,你们做宫妃的一切都要为皇上着想才是,可切莫为一点小事弄得皇上烦心才是。”
皇后、和妃二人齐齐称:“是。”
后太后借着身子乏了,给各宫下了逐客令。
众人跪安各回各宫。
萱兮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皇后等人,刻意小步慢行着,想与之拉开距离。
路过御花园的凉亭处,夜清商挽着皇后的手臂走在圆润如玉的鹅卵石道上,似没发现萱兮等人毫不忌讳的说:“皇奶奶宫中好大一股药草味,熏得商儿头疼。”话语中略带着撒娇的意味,眼神中露出一丝嫌弃。
皇后斜眸看了眼四周,未见有人才握住清商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啊,还是长不大。说话也不知轻重,不分场合。以后可要小心隔墙有耳,你贵为北冥最尊贵的公主,免不了惹得别人的妒忌,言语间需慎言。你若是不喜去慈宁宫,不去便是。”
夜清商一口答应道:“商儿明白。”
见皇后与清商一行人走远,萱兮才从转角处走出,看着二人的背影,萱兮陷入片刻沉思。
萱澜殿
萱兮站在红杉木长桌前,手指轻轻划了个小伤口,指腹瞬间冒出一滴鲜血。
她以血为墨,抄录着佛经,每日一卷,次日辰时摘取完仙露,熬好汤药,与抄好的佛经一并送往慈宁宫,日日皆是如此。
今日也是如此,云月端着汤药,萱兮手捧佛经前往慈宁宫。
萱兮到时太后正在烹茶。
一套紫砂壶茶具摆在桌案上,她的袖子微微卷起,小心的用茶笼将茶饼研碎待用,待水泡微露时加入茶末,这举手投足间带着十足的贵气。
闽清的方子倒是奇效,见效也极快。太后按方服药的第一天就有所好转,这些日子下来身子已然大好,面色也有些微微红润了。
但这却让萱兮隐隐感觉不安,之前太后的身体状况萱兮是得见过,整个人就如病入膏肓之人,而如今倒是奇迹般好转,一切如同常人,可这在萱兮看来仿若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般。
萱兮福了福身道:“安和给太后请安。”跟在萱兮身后的云月也微微施一礼。
“安和来了。”太后抬头看了眼,手一扬道:“坐吧。”说完接着煮着茶。
萱兮端过云月手中的药碗道:“您可得先把药吃了。”
太后极为嫌弃的看了眼那碗黑糊糊的汤药道:“咦~太苦了,容哀家等等再喝。”
“良药苦口,太后还是趁热喝了吧。”站在太后身边的大嬷嬷劝解道。
在嬷嬷的劝解下,太后才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喝完药,大嬷嬷即刻递上一盘蜜枣,太后拿起一颗蜜枣放入口中仍抱怨一句:“真苦。”
萱兮拿过抄好的佛经递给太后,太后接过那卷佛经看了起来,并赞道:“清新飘逸、苍劲有力,生动且有气势,不错,好字。”
此时茶恰好,嬷嬷倒上一杯茶递给萱兮,萱兮接过茶,嗅了嗅,一股清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喝上一口,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萱兮小酌一口后赞道:“口齿留香,好茶,皇祖母茶艺越发精湛了。”
太后笑道:“就数你嘴~噗~”一个‘甜’字方未脱口,一口鲜血便先喷出了口。
“太后~”
“太后~”
两声呼喊,一声是太后身边的大嬷嬷,一声是姗姗而来的皇后。
萱兮蹲在太后身边,担忧的看着太后,关心着她的身体状况,听到皇后的呼喊,萱兮转头望去。
看到皇后她心中已然明了,这就是一个局中局罢了。
想到这她倒是放心不少,她们这局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太后应该是安全的,至少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皇后、和妃等人匆匆走来,随行而来的还有闽清。
皇后一脸担忧的说:“这是怎么了?太后用过子兰道长的药方不是已经大好,现下怎的愈发严重了?道长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太后躺在紫檀香木床上,盖着蚕丝被,此时的她已经昏迷。她面无血色,嘴唇乌紫,一副病态,比先前更甚,唯有她胸脯的起伏证明着她还活着。
闽清号完脉,皇后急急问道:“太后怎么样了?明明已好,如今这般是何缘故?”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这~是中毒了。”闽清将中毒两字咬得特重,在场众人无一例外全都听清了。
皇后一脸怒气,大义铭然道:“中毒?是谁这么大的狗胆敢对当朝太后下毒。这事非比寻常,查,得彻查,宫中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定不能放过这等毒蝎之人。”
“真是奇了,太后不问世事多时,竟有人对她用毒。太后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和妃欣欣然问道。
嬷嬷想了想道:“太后对人向来慈善,不曾得罪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