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最近礼佛,见不得这些,此事皇后做主便是了。”说完便带着她宫中众人离开了。
“恭送太后。”众人齐声道。
目送着太后离开后,皇后便对着她身边人道:“尚嬷嬷,赐他们鸩酒吧。”她温婉而端庄的说着世界上最为残酷的话。
紧接着她身后的嬷嬷便带着一群公公,端着一杯杯酒水上来。殿下跪着的人皆露出恐慌的神色,反抗着,更有想跑出殿中之人,却是才走上两步便被摸了脖子。
见此,奴才们纷纷磕头求饶,不乏有额头满是鲜血却仍不停止的。一个胆大的侍女道:“求皇后娘娘放过奴婢,奴婢才芳龄十六,还不想死。奴婢保证守口如瓶,决不将此事说出去,求皇后娘娘开恩。”说完,又接着磕着头。
“尚嬷嬷。”皇后一个犀利的眼神看过去,尚嬷嬷便懂了,尚嬷嬷的一个手势,那群太监便懂了。这便是皇宫的生存法则,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八面玲珑。
一个奴才被两个押着,还有一个人灌着鸩酒,任那奴才怎样反抗也是挣脱不了的。也就片刻,那些被赐酒的奴才便七窍流血,死得好生凄惨。
“你们可看好了,他们的今天或许就是你们的明天。主子做错事,做奴才的自该提点而不是帮着隐瞒,不然后果今日大家可是见过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在座各位必然也是明白的。说完,她又揉了揉头道:“好了,本宫乏了。尚嬷嬷,本宫闻不得血腥,这里就交给你了,可要处理干净些。”
殿堂里一堆尸首,看起来格外诡异。众人见后宫之主走后,也不想在此多留。
也就片刻,殿内的尸首以处理干净,殿中只剩下夜萱兮与夜夕岚二人。
“你怎么还不走,留下来看我笑话。”夜夕岚跪坐在地,双目微红,声音有些嘶哑。
夜萱兮蹲下身来与她直视,并小声道:“萱兮只是觉得三皇姐或许是有需要萱兮的地方或者有想问萱兮什么。”
“这件事是不是你与和妃安排的?”夜夕岚疯狂的抓住夜萱兮的双肩道。
夜萱兮被抓得有些疼,她轻轻拂开夜夕岚的双手,只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如若此事是我做的,那次便不会出来提醒三皇姐,如若此事是和妃做的那三皇姐现下便不会在凤仪宫,而是在长信宫。三皇姐自小聪明,那三皇姐可知那次是谁留我喝茶到戌时才使得我瞧见那深情一幕。”
“你的意思是皇……。”没等夜夕岚说完,夜萱兮便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她红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嘘,小心隔墙有耳。”夜萱兮小声提醒完又道:“如今这件事是谁做的对于三皇姐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夜夕岚嘲笑道:“呵,是不重要了。”说完,又盯着夜萱兮看了良久才道:“世人都羡慕我们贵为公主有无限的荣耀,可我们到底还不如一平常人家的女儿来得自由。萱兮啊萱兮,你如今靠上了和妃一棵大树,又得父皇的宠爱,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那又如何,你不过也是他们的一颗棋子。你说,待你两年及笄后,他们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你送去哪里呢?”
听到夜夕岚的这番话,夜萱兮只是淡然一笑,这些她又何尝不明白,不然她现在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若非只是如世人所想的那样只需早一方庇护,她有何须费这些功夫。
夜萱兮扶起夜夕岚,并为她理了理微皱衣服,道:“如若这样说能让三皇姐心里痛快的话,萱兮倒是无所谓的。若是三皇姐无事的话,皇妹就先行告退了。”夜萱兮向夜夕岚福了福身便转身欲离去。
“等等,帮帮我。”夜夕岚只说了‘帮帮我’三个字,并没说什么事,但夜夕岚知道,夜萱兮定明白她的意思。
夜萱兮停顿片刻,头也不回的道:“尽力。”说完便离去。
三月的风还有些凉,拂在脸上微凉,空气中好似还带着一点春泥的气息。
云月、云昭紧紧的跟在夜萱兮的身后,虽有查觉自家主子和三公主密谈后就神情不对,但她们有不便多问主子的事。
三人在路过一凉亭时,夜萱兮沉声道:“你们先回吧,本公主想一个人走走。”
两人跟随夜萱兮多年,自是了解自己主子的,知道她此时心情不佳,不想被人打搅,便听命离去了。
夜萱兮走在满是桃树的园中,有桃花落在她的发梢也去豪不理会。
此时夜萱兮正想着刚刚夜夕岚说的一句话‘你说,待你两年及笄后,他们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你送去哪里呢?’
夜萱兮喃喃道:“对,两年,我还有两年时间。”她张开手掌,一朵桃花恰巧落入她的手中,她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桃花,眼底划过一丝悲伤。
此时的夜萱兮又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乙亥年的那年冬天,夜萱兮七岁,她的弟弟夜千澈刚刚五岁,而她们的母妃何氏却突然因病暴毙了。
夜萱兮是一直不信这个结果,一是母妃身体一直安康,二是在母妃逝世前一刻她还拉着自己的手对着她说:“兮儿,如果有一天母妃不在了,你一定要拼死保护好千澈,知道了吗?”这是母亲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唤她。
夜萱兮当时尚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奶声奶气道:“萱兮明白,萱兮一定会保护好弟弟的,不让任何人欺负了他去。”
夜萱兮依旧记得当时母妃笑了,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母妃对自己笑,那个样子很美很美,就像仙女一般。母妃还拿出了两块方方正正似糖一样的东西,一块红的一块绿的。
夜萱兮小心翼翼的问母妃:“兮儿可以吃一块嘛?”
母妃依旧笑道:“可以。”
夜萱兮见夜千澈紧紧的盯着红色那块,她便拿了绿色那块。可是何氏却握住了她的手,道:“你吃这块。”
“可是千澈似乎喜欢那块红色的。”夜萱兮的手被握的生疼,她小声道。
“你吃这块。”何氏拿过那块绿色的递给夜千澈,又将那块红的放在夜夕岚手中。
那天的夜萱兮很开心,因为她的母妃终于关注到她了,知道她也喜欢红色的那块糖。
夜萱兮视如珍宝的把红色那块含在嘴里。那红色的糖入口即化,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味道。不过夜萱兮可不管这么多,这是她母妃给的,那便是最好吃的。
后来,她们便被抱走了。再后来,夜萱兮等来的却是母妃逝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