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楼雪一直躲在人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而那夫子对于这边的场景仿佛置若罔闻,估计是见多了这样的是,以见怪不怪了吧,深宫本就无趣,皇子、公主们欺负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已是常事,他便也不会多管闲事,徒惹自己一身腥。
夜萱兮被几个奴才架着根本没挣脱不了,那天夜萱兮也和今天的夜千澈一样,被刁蛮任性的夜清商绑在十字木桩上,当成了人肉靶子。
等夜千玖与谢云轩来时,夜萱兮已经被绑了很长时间了,一袭白衣上一抹抹鲜红显得格外刺眼,只是夜萱兮的眼中却毫无惧色,眼神中带着十足的坚定,她也未曾留过一滴眼泪,说过一句求饶的话。
“清商,你这是在做什么?”夜千玖一脸气愤的望着拿着箭羽的夜清商。
“拜见太子殿下。”众人闻声道。
“太子哥哥,云轩哥哥。”夜清商带着几分喜悦看着来人,又答道:“清商,清商在教五妹妹练箭呢?”夜清商拿着弓的手有些不安,带着些心虚说道。
“你这丫头,有你这么教练箭的嘛。”夜千玖带着严厉的语气里掺着几丝习惯的溺爱。
反观谢云轩,急忙跑到夜萱兮身边,砍断她身上的绳索,把她抱在怀中,冷冷的扫过四周的人后冷眸定格在站在高台的夜清商身上,语气中带着十足怒气却又不失霸气道:“在这里,箭术最好的人应是在下,以后夜萱兮的箭术就由我来指点,就不劳烦各位了。”说完,谢云轩将夜萱兮抱起,看着满身是伤,身材娇小的夜萱兮,他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一闪而过,又对众人道:“从今起,夜萱兮便是在下罩着的人了,若是谁敢欺负了夜萱兮,那便是在和在下过不去。”说完便抱着夜萱兮在众人的惊愕下离去。
“谢谢你,救了我两次。”被谢云轩抱在怀里,夜萱兮只好搂住了谢云轩的脖子。
谢云轩看着夜萱兮明明很虚弱却故作坚强的模样很是心疼,他道:“如果你真的要谢我的话,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吧。”
夜萱兮目光恍惚的望着空中某个不知名的点,空洞却坚定,道:“萱兮会的,最多一年的时间,萱兮便会令自己强大的无人敢欺。”
谢云轩看着夜萱兮眼神中的坚定之色,竟相信夜萱兮是真的能够仅用一年时间便不再受人欺辱,他带着些许宠溺道:“我信你。”其实当时的谢云轩更想说的是:“没事,我保护你啊,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的。”可他深知远水解不了近火,他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在她身边,或许只有让她自己真正的强大起来,才不会再受人欺辱。
可是那时的夜萱兮已经昏迷,自然没听到他所说之语。
谢云轩见紧皱眉头,刚还强装坚强现在却已昏迷的夜萱兮,他宠溺一笑。
而现在夜萱兮已经十三岁了,早在三年前,已无人敢欺她夜萱兮了。此时她正在解夜千澈身上绳索,而站在射箭台上的夜清商却拿起一支箭羽射向夜萱兮。
云月、云昭见此颇为着急,同声喊道:“主子,小心。”看着二人着急的模样,若非她两离得远,怕早已过来为夜萱兮以身挡箭了。
夜萱兮听着二人急切的语气,心中便已明了。她转身看着那风驰电掣的箭羽,竟也未曾见到她有丝毫的害怕,只是在那箭还差分毫要射向夜萱兮时,她竟捉着了那支箭。而她的手却被划破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从指尖划过,滴落在了地上。随即她顾不上疼痛,拿起地上的弓箭直直的向夜清商射去。还在为伤到夜萱兮而感到高兴的夜清商根本没想到夜萱兮会这般,她根本来不及躲,害怕极了,身下竟也被不明液体打湿一片,而那箭仅是从她脸颊擦过,她的脸上仅仅冒出几粒血珠。
夜萱兮见此嘲讽一笑,她冷漠道:“呵,面对生死,四皇姐也不过如此嘛。”
见众人都憋着笑,夜清商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她毫无皇家贵女之姿的怒吼道:“你们胆敢笑话本公主,本公主定要叫母后把尔等都杀了。”
众奴都十分害怕,连忙低头跪下,深怕惹急了夜清商,小命不保。
而夜楼雪小步走至夜清商面前,颤颤巍巍道“:皇姐,楼雪,楼雪没笑。”
夜清商拂开夜楼雪,夜楼雪退后两步才勉强站稳。
一旁的侍女连忙拿来一个白色斗篷给夜清商披上,在看到夜清商容颜时,她楞了一下道:“公主,你…你的脸。”
这时夜清商才微微感到痛感,她玉手抚上脸颊,倏地,水眸大睁,手指竟沾染了少许鲜血,她怒不可歇,道:“夜萱兮,本公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夜萱兮鄙夷不屑道:“萱兮等着。”若在平日,夜萱兮定不会如此不顾后果,但一旦关系到她弟弟夜千澈的事,她便没办法冷静对待。这或许是她的软肋,她也从未对人隐瞒此事,而这于她和千澈来说或许算是一件好事。
说完这些话的夜萱兮正准备掺着夜千澈离去,这时传来了北皇身边的大红人德公公的声音,他那尖细的嗓子高吼道:“皇上、皇后、太子驾到。”
众人跪拜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北皇拂袖,平和却又不失庄严道。
“谢皇上。”众人答谢过后才敢起身。
北皇环视了四周,心中已了然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冷冷道:“朕听皇后说箭亭发生了件趣事,便徒步前来,如今这般便是皇后所说的趣事?”
皇后向北皇福了福,道“臣妾也是听闻箭亭出现了只七彩鸟儿,这才叫皇上前来一赏。”说着又向旁边的公公使了个眼色。
那公公在宫中已是多年,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他悄悄退下,等片刻再来时,他那金笼子里确有一只七彩的鸟儿正扑腾着翅膀,想要撞开这笼子。那公公躬身道:“奴才瞧见这只鸟时,便觉着皇后娘娘定会喜欢,是以奴才便将这鸟儿捉来关在这黄金笼子里,献给皇后娘娘。”
皇后没答话,但眼神中却是透露出一丝赞赏,这王公公已然是这宫中待了十几年的老人了,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她自是放心极了。
北皇冷眼瞟了一眼,似想到了什么往事,面色有些难看,语气颇为冷淡道:“一个小小的七彩鸟儿,皇后也需请朕亲自前来,皇后是否觉得朕是那种只顾玩乐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