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有三贵,即粮贵盐贵木材贵,可以说大夏所有的物质资源有一半都出自于这里,所以说这里不可谓是大夏的粮仓,就算是把姜朝和周朝最盛产粮食的地区加起来也只及江南道的三分之二。
同理,江南道还有三同,同乡同门同年,上至江南道经略使言初溪,下至普通的县官乡官,都是前首辅的门生或者是门生的门生,枝叶同理,即便捋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够看的清楚。
独孤夜凰前往江南道不是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事情是京中定的,说的是彻查漕运的事情,可实际上是干什么,除了宫里面的夏帝,那就只有这一位世子殿下了,总的来说,江南道就算是不会乱成一锅粥,也不会比烧焦的锅底要好。
另外还有可大可小的事情,便是那漕运盐粮的投标,选举皇商,之所以说是可大可小,也是看在是为大夏做事,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会有大商人会放弃这一笔大买卖,而且这也是一个能够接触官场的事情,做皇商的商人总会攀上一些朝中大员,即便是没有什么交易上的关系,但终究是善缘,没人会放弃的。
因为是个稳赚不赔,又不愁有投标者,便是这部分‘小的事情’,不过毕竟是皇商,买卖上又是所有可以做买卖里面最大头的部分,最后赚的一部分钱又要充入国库,触及到国家国库上又可谓是不小。
可这并不是江南道官员的心结所在,反正跟他们没有关系,关键上还是独孤夜凰身上的影楼阁主的身份,其中巽部管的便是监察大夏所有官员,日出日落,栽在影楼巽部上的官员可不是少数,倒时候拿上几个人开刀,谁知道这把刀会落在谁的身上,没有几个官员身上是干干净净的,要是触到眉头,掉了乌纱帽还是小事。
众位官员聪明的自然是会多加小心,榆木脑袋的坏事干的不多,只要不是被抓上什么比较严重的把柄,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一般来说虽然经略使和各郡守是地区上最大的官,可实际上治理各个地区靠的还是地方官,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地方上有些个什么毛病,什么约定俗成的事情,才能更好的办好事情,官越大,虽说权力也越大,可基本上管的都是一些比较大的事情,以及一些结尾上统筹,如果真要他们去管这些小事,还真的是不好插手。
相比较江南道官员的心惊胆战,独孤夜凰一路来却是悠闲许多,比如前段时间遇到的耕种的农户,着实吃上了几顿地道的农家小菜,还在一家刚好成亲的小户人家充当了一回司仪,说上了几句极其漂亮的祝词,一路上有事没事还能指点一下周沫武功,看看路边的戏法杂耍,出来办差能够做到这地步,也是难得见上几次。
“殿下,快到了。”驾车的马夫说道,至于这一位马夫是谁,也不是很难猜出来,便是早先被独孤夜凰从血石矿场带出来的林子初,不过带他出来自然不是只为了让他当马夫,实际上要深究也是个近侍的活。
独孤夜凰闻道,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看向远处的城门,黑压压的一片。
“好大的阵仗。”
“确实是很大的阵仗,不过...”周末说着,看向坐在马车外的林子初道:“世子殿下带子初兄出来真的没有事吗?”
林子初看了周末一眼,没有说话,周末也不在意自己的这句话会不会触到林子初的痛楚,看到林子初看他也不多说什么。
“没事,我能把你这个正在磨炼的世家子弟带出来,自然也能带子初出来,本就不是死罪,也惩罚几年了,到时候我跟陛下说一下便是,没有什么大碍。”独孤夜凰说道,把手上车帘放下。
“走吧。”
“偌。”林子初应道,手上马鞭挥起,微微的加快了马车的速度,驶到了御林军队伍的最前方。
望山跑死马,虽然说没有这么夸张,可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员倒确实是种折磨,早上到了这里,便是一口水都没有再喝过了,好不容易看到世子殿下的车驾,却是慢慢悠悠的,如同青楼中用来吊人口味的花魁,犹抱琵琶半遮面,虽然这样的比喻有点不符合身份,但是与这一众官员的心理比起来,却是相当符合。
只等到车队将近,两边队列的锣鼓喧天,言初溪一挥手带着一众官员士坤迎了上去。
车队停下,独孤夜凰就着车门沿下了马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后面刘卿跟周沫周末两姐弟也跟着下了马车,一并站在独孤夜凰的身后。
“下官江南道经略使言初溪率江南道大大小小官员,恭迎世子殿下。”
言初溪一行礼,身后一大帮人也跟着拱手作揖,大都表现的很是恭敬,也有一些跟着父亲同来的闺阁小姐世家公子,其中爱慕倾佩者不在少数,特别是女子,时不时会抬头偷看几眼。
“诸位大人请起吧。”独孤夜凰做了一个抬手的姿势,所有人顺势站直了身子,看着这位从京中来的皇族子弟钦差大臣。
“下官已经在城中布下宴席,请殿下移步让下官尽一下地主之仪。”
独孤夜凰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当下独孤夜凰跟言初溪在前,周末一行人随后,马车次之,而其他的人则跟在车队的后面进了城。
“张之槐老人家可还好。”独孤夜凰突然开口道。
言初溪闻言,笑道:“谢殿下关心,老师的身体很好,前些日子,下官还去看望过老师,他老人家还留下官在府吃饭,能吃能饮,比之年轻人也不多承让。”
独孤夜凰笑着看着城门口的街道,道:“那么就把城中的宴席退了吧,我们今天去张老爷子家去吃,随便也去看看老爷子。”
“可是。”言初溪扫了一众官员一眼道:“恐怕老师家中来不及准备。”
独孤夜凰挡下刘卿为他扇风的扇子,道:“那么就晚点去,亦或者把酒楼的东西给搬过去,办法总是人想的不是。”
“是。”
张,长弓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