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侯云章刚下朝回府,便被大夫人请到竹意居。
大夫人面色凝重地把这件事告诉他。
云章沉思片刻,随即安排下人去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个时辰后,下人回禀,经他查问这件事是从广陵伯府二公子的小厮顺才嘴里传出来的。
真相不言而喻,云章闻言勃然大怒,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广陵伯府当真欺人太甚。
这次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气归气,他转念一想,这件事对容儿的伤害最大,容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他踱步来到清芷院。
他走到清芷院外,踟蹰了一会儿,他有好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了。
一是朝政繁忙,二是云瑾容上次跟他闹别扭,愤怒指责他辜负了生母颜氏。
当时两人都在气头上,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一想到要跟容儿相处,就有些不知所措,但总归是他的女儿,退婚这么大的事他不能袖手旁观。
一想起广陵伯府解除婚约的事,他就怒火中烧。
此事分明就是伯府二小子从中作梗,小小年纪竟使出这等卑劣手段。
如果他不愿意这婚事,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他刘章定不会强人所难。
可这竖子偏偏派人散播谣言,这是要生生毁了容儿呀!
如今解除婚约也好,这样一个手段下作的人,嫁过去能有什么好!
不过听说容儿心仪于他,那小子做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
最让难办的是,母亲居然还要把女儿送到寺庙,这如何了得。
云章在清芷院门口,走来走去。
云瑾容听闻父亲来了,但在门口晃悠,不肯进来。她忙起身去迎。
云章看着女儿由远而近,打量着女儿,女儿相貌越来越像她母亲颜氏了。
虽然稚嫩,但绝色的风华已经隐隐展露。吾家有女初长成,作为父亲,他还是很欢喜。
只是,哎,婚事终究艰难了些。
云瑾容却也在细细打量父亲,前世今生五年了,父亲还是一副俊郎儒雅的模样。
云瑾容想到后来侯府被满门抄斩,父亲被砍头,鲜血横流的场景,不禁神色黯然下来。
云章见女儿这副模样,以为她为婚事伤神:“这事为父已经听说了,你莫要伤心。”
云章本来就不善言谈,说了两句就不知说什么好了,两人干巴巴大眼瞪小眼了。
蓦然,云瑾容拽着父亲的衣角,眼中满是孺慕之情:“父亲不必担忧,女儿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伯府二公子无意,便罢了。”
云章:“……”
呃!
女儿突然如此通情达理,一下子都让人接受不了呀。
本来他还做好了准备,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该如何应对。
看着父亲愣怔的模样,云瑾容不禁心酸,上一世太让家人操心,以至于她稍微表现点懂事,父亲都惊诧不已。
云章回过神来,“我看命里劫煞之说当不得真,估计是季……呃……别人造谣生事!”
云瑾容看着父亲目光的闪闪躲躲,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季舒年。
季舒年,本来她只打算与他解除婚约,两人便互不相欠,从此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
可季舒年非要陷害她,他要撞上来受虐,那就怨不得她了。
“父亲,命带劫煞这事是真的!”
“啊!”
正在设法劝慰女儿的刘章听见女儿的话,犯难了。
这下事就不好办了。母亲那一关怕是不难过了。
看见父亲担忧的眼神,云瑾容蓦得心里涌动一股热流,声音轻柔下来。
“父亲不必担心,宁华寺净悟法师能解这劫煞。”
云章愁眉依旧不展:“净悟法师常云游在外或者闭关打坐,要想见到本人,难如登天呀,就算他能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只见云瑾容狡黠一笑“女儿有法子见到他,父亲放心。”
云章看见容儿露出罕见的女儿态,不禁失笑,罢了,由她去吧,他在后面护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