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泽给你打了笔钱，还有一笔是不知名的。”周旭把前几天乔瑛说要买的衣服首饰分箱放进她的卧室里。乔瑛倚在门框边看他。
周旭又看到她脸上那种难以琢磨的表情。
“这些是谁付的钱？”乔瑛问他。
“我。”他简短地回答。
乔瑛笑了笑，“你先走，两个小时后来接我。”
周旭皱眉，但对她的冷漠装出无所谓，“去哪？晚上才有派对，还有十个小时。”
“我飞一趟越南，晚上派对前可以回来。”
“我没有帮你订过机票，你什么时候——”
“自然是有人帮我订的啦，”乔瑛笑道，“走吧，我休息一会儿。”
周旭撇了撇嘴，打开门时迎面撞见正要按铃的林亦南，周旭冷笑了一声，不做掩饰的鄙夷浮上面孔。
林亦南对他礼貌一笑，走进来反手拧上了门把手。
“进来吧。”乔瑛在卧室中喊道，她坐在梳妆台前，刚上完底妆。林亦南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床上的箱子没有说话。
“看我用什么颜色的口红好？”乔瑛问，但却又没有给他时间回应，伸手从她的口红盒里挑出一支最深的红色，“喔可怜宝贝，还是用你最好看。”
然后她看到了镜子中没有阳光微笑的林亦南，挑了挑眉毛，“你也是小可怜的样子，你怎么了？”
林亦南这才把周旭的脸从脑海中删去，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忘了微笑，他扯起了嘴角，“笑久了嘴巴疼。”他说，在她床上坐下，“叫我上来又有什么事？”
“问你我涂什么口红好看呀。”乔瑛回答，抿了抿变得血红的嘴唇，“晚上我有个派对，那天我告诉过你的，我的朋友都在那儿。”她边说边卷睫毛。
“嗯。”林亦南表示在听。
“你去吗？对你该有好处，没准有人爱上了你的声音，主动做你的制片人。”
“好。”林亦南回答，“你现在要出去？去哪？”
“越南。”乔瑛扭上睫毛膏，顿了顿，在镜子里检查自己的杰作。
“知道马里奥·克罗切吗？”她漫不经心地问。
她从未对别人提起过这个人，但对林亦南，她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和他说些真话。
林亦南皱眉，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新闻上那张意大利土匪的脸，配字是臭名远扬的马里奥·克罗切依然在逃，下落不明。
“你知道他在哪里？”他也是同样漫不经心地问。
“看来你是知道他是谁了？”乔瑛笑道，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真的是去见那个逃犯土匪？”林亦南依旧漫不经心。
“他付给我钱，陪他聊一个小时的天就可以了，”乔瑛说着站起来，走近储衣室，“我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然后把他讲的小笑话讲给这边一个不能自理的老太太听，那是马里奥以前的情人，和我的匹配，我们叫她大乔。”说着，她的笑声从储衣室传来。
林亦南站起来靠过去听，乔瑛在衣服与衣服之间看到他的眼睛和笑容，知道他全当她在说疯话。
她笑起来，取了一顶宽沿的大帽子走出储衣室，向上瞥了林亦南一眼，回应他那种宠溺眼神，“马里奥·克罗切，不是土匪，也不是逃犯。他是你想象不到的大人物，他只是去度假了而已。”
“你知道他在哪里怎么不去报警？”林亦南确实当她发疯，他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痞气地插在裤袋里，带着陪她演下去的笑意问道。
乔瑛咯咯地笑起来，“他不想别人打扰他。”
林亦南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显示了一条信息，震动了一下。
备注是“宝贝儿”，内容是“我在来”。
他快速去拿但乔瑛还是敏捷地瞥见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绑帽子上的宽绸带。
林亦南把手机插进裤袋，以为她没有看见。
分开前，乔瑛在门口给自己喷香水，“晚上8点车在下面等我们。”她说。
“好的。”林亦南用微笑里的阳光温暖着她。
她放好香水瓶，单手给自己架上墨镜，遮住了她那双充满危险的眼睛，“不吻我吗？”她问。
林亦南浑身一僵，没动。
乔瑛笑了笑，转身锁上了门，黑帽子上的红绸带潇洒地一飘，像什么都不在乎的凤凰尾巴。
林亦南出了电梯，乔瑛继续向下，她拿出手机接周旭的电话，出电梯后，她见到了一个她从没有在这栋楼里注意到的女人进了电梯对她点点头，乔瑛认出那是一个富商的妻子，白太太。
乔瑛的第六感一般很准。
她停下脚步，问周旭在哪里，回头瞄的时候，电梯已经显示停在了林亦南的二十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