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好友姜维一番话却点醒了他,“要是真的忘记了,那才好呢?这样你和少夫人便可以重新开始。”
而现在他最生气的是,她瞒着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而不是她的夫君。
“清浅,你我是夫妻,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什么事情隐瞒对方,你明白吗?”司马辰景始终不敢忍心又和她闹什么别扭,只是好言和她说道。
林清浅点了点头,人靠向他怀中,“公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你给我点时间吧!好不好?还有嘉禾公主那边?”
司马辰景看着她一脸祈求的模样,虽然有点气,但最终只是摸着她的脑袋,“我们一起去,听说褚少夫人到时候也会去,柔和公主也会去,所以咱们也一起去!”
林清浅突然有点慌张起来,略有点担心着:“这个褚大人,怎么能让她去呢?如今正是她最关键的时刻,他不知道吗?”
司马辰景见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打趣道:“那不然你去劝劝让她别去了!”
林清浅叹了一口气,“算了,时儿已经不小了,会知道分寸的。”
皇宫内的武英大殿上,气压低得瘆人,一群奴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摔碎了的杯子撒了一地。
龙椅上的人低眉敛目,眼神中的怒气似乎能吞噬台下所有人,他缓缓用余光扫视着台下的人,直到侍卫将柔和公主押金了殿内。
良久,龙椅上的人发话问道,“传言可是真的?”
跪在地上的柔和公主,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回皇兄,臣妹和褚大人两情相悦,情难自已,还望皇兄成全。”
终于龙椅上的人嗔怒道,“所以,你就将你们在一起的消息散播到番疆,让番王自己退婚?反将朕一军,好你个柔和,先斩后奏,竟敢戏弄朕。”
跪在地上的柔和心中一凉,抬头望着龙椅上的人,轻视地笑了笑,“皇兄,戏弄?这些年来您戏弄的我们还少吗?为了您的江山皇位,嘉仪公主被您远嫁给漓疆国王,听说那国王都能当姐姐的爹爹;怡和公主被您远嫁察哈尔台,那个地方听说就是不毛之地,这几年不断有难民从那边涌入;嘉禾公主,您的亲姐姐,许了个威名远扬的哈伦大将军,没想到天意弄人,这哈伦大将军竟然是个短命鬼,亲都没成,让她背上克夫的名声,至今还守着活寡;定王出征为您夺得南边的半壁江山,他又怎么样呢?您削兵夺权,他换来终身缠绵病榻,那定王府,皇兄您怕是从来都没踏进过半步。皇兄,您的亲姐妹和亲兄弟,哪一个不是成了你皇位的牺牲品,可没人敢戏弄您。臣妹的确不想远嫁番疆,也的确想过将臣妹和褚大人的事情告知番王,希望他能谅解,但是臣妹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有人提前一步了,可能是天意吧,委实谈不上戏弄您!”
柔和似乎抱着一死的决心,硬生生地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倾囊倒出,她以为自己会很害怕,但是没想到说完后确实一番心情舒畅,毫无负担。
柔和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扎进了皇帝心里,皇帝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全身都被阴沉的怒气所环绕,“放肆,来人将她给朕关进大牢,严加看管。”后面那四个字,皇上的语气越加急切焦躁了些,似乎想立刻让眼前的人消失殆尽才解气。
殿内的奴才们一时迟疑,在门外听他们谈话的皇后,连忙走进殿内,“臣妾给皇上请安,祝皇上龙体安康!”
说完,便连忙走进皇上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皇上,都是自家兄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快您喝杯臣妾新沏的凝神茶!”
皇帝刚才还愠怒未消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一些,不吭声地接过皇后递来的茶,抿了两口,这才觉得身心舒服一些。
皇后看着台下的柔和公主,愠怒道:“柔和,你如今可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你和褚大人做出这样有伤国体的事情,皇兄说你几句,你就不能好好解释吗?你看看你,把你皇兄气成什么样了。”说着,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柔和公主似乎收到了皇嫂传来的讯息,不太情愿地跪在地上,“皇兄,臣妹不后悔与褚大人的事情,番王那边我自己会去解释,要打要杀随他处置。”
她话才说一半,皇帝便将手上的茶盏朝台下扔去,那茶盏擦着她的手臂而过,在她手臂旁划破一道伤口,红色的血立马浸湿了衣襟,茶杯在她身后“哐当”落地,“你自己去解释?人家番王已经生气了,说大叶朝没信用、戏弄他,不日将会开战,到时候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士兵战死沙场,你觉得你能解释得清楚吗?”皇位上的人此时已经站起来,朝着她怒吼道!
皇后见势不妙,“来人,快去请太医,将公主带到偏殿,好生看管!”
侍卫们正准备将公主押解下去,“叶霏,哪个皇家儿女不是身不由已,皇家不应只是你们行使特权的地方,必要的时候也需要你们义不容辞的赴汤蹈火,朕的这个皇位,每天都如履薄冰、如坐针毡,并不比你们轻松多少!”
柔和公主背对着皇帝,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心中泛起阵阵悲悯!
皇后与皇上,因为他们身份、年龄相差无几,虽然是政治联姻,但在这偌大的宫廷中,皇后明白皇上的为难和不安,“皇上,柔和公主刚刚只是一时的气话,她就是嘴快,并无恶意,这谣言臣妾派出去查的人回禀,说是番国暗中派了使者过来,在闻香楼看到了柔和公主和褚大人两人举止亲密,这才将这话传到了番国的国王耳朵中。”
皇后慢条斯理地说着,慢慢看向皇上,发现他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异样,这边安下心来!
“哼!这番王看来是不信朕了,还未正式议亲,这些使者便不请自来,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皇后挽着皇上的手臂,继续说道:“听说番国今年受旱灾影响,不少百姓都活活给热死了,庄稼颗粒无收,很多人都在那边待不下去了,现在北城也涌现了一些从番国逃难而来的人,臣妾再三思虑,想着是不是和此事有关。”
皇上转动着玉扳指,想了想,“皇后的意思是,这番王是想来求点钱财!”
皇后看着皇上,摇了摇头,“要是只是求点钱财那倒是简单了,就怕到时候又要人又要钱!”
皇上心中一怒,“哼,这番王不要得寸进尺,这番疆难道朕还怕他不成!”
皇后眉心微微皱紧,劝慰道:“皇上,三思啊!如今若能不动兵戈化解矛盾,才是最上上之策!”
皇上看向劳心劳累地皇后,握紧了她的手,说道:“皇后,有你在朕身边,朕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