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林清浅醒来以后,她每日的日常就是睡了吃,吃了睡,没什么正事,这种闲在家里的状态让她甚是感到很爽,不用工作、不用赚钱、更不用面对父母亲戚朋友的各种花式催婚催生,这名门千金还真是很舒服啊!
每日晨昏定省,她给爹爹和娘亲行礼问安后,其余时间就是闲逛、吃饭、睡觉、养病。但是呢,因为她是大病初愈,需要在家养病,爹爹却不允许她去外面瞎逛。
刚开始那几天,她还是对这个年代的一切都充满的新鲜感,光是这位小姐的首饰,就足够她好好把玩一番,那翠玉珍珠发簪、白玉珍珠发簪、翡翠耳环、、、、、、林清浅心想:要是有机会回去的话,随便带这几样物品,估计都价值连城。每每想到这些,她内心都有着掩不住的窃喜。
但是天天面对这些老古董,假山假水,以及动不动就被吓得跪下的丫鬟和嬷嬷们,她渐渐地也开始觉得这日子过得了无生趣。还是有手机、WiFi的时代趣味性多一点,想到这些,她突然趴在床沿边上哭喊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跟在她身前的贴身丫鬟翠微,听她如此不问来由的说了这一句,她心中一动,连忙安抚道:“小姐,这就是您的家,您是要回哪儿呢?”
自觉失言,林清浅想了想,看向翠微,在她的记忆中,这丫头之前可不是常年跟在她身边的那位,她笑了笑:“翠微,我怎么见着你这么眼生啊!”
翠微一听,连忙吓得跪了下来:“小姐,奴婢是夫人安排的,专门照顾您的起居。”
林清浅心中定了定,她记得贴身丫鬟是雨竹,小时候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有点纳闷,怎么这次生病她竟没有在身边,反而是这个生疏的面孔在身边晃悠,这里面是不是和自己那片空白的记忆有关。
她躬身将跪在地上的翠微扶了起来,“起来,你好好说,雨竹去哪儿?”
翠微心中一紧,笑着说:“小姐,您忘了吗?雨竹已经被送走了,夫人给她安排一门好亲事,她现在正在享福呢!”
林清浅略带疑惑,“是吗?”
翠微连忙点点头,“小姐,奴婢可怎么敢骗您呢?”
林清浅想着,虽然有些犹疑但也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但心中总有些丝丝担心。
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和明了,她也渐渐地知道,自己所处的朝代是叶朝,统治这个国家的是异族人——哈伦族,为了笼络汉族人,朝廷对汉臣们恭敬有加。她爹爹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身为前朝遗子,不仅没有被迫害,反而加以重用,成为当朝重臣,身居要职——从一品内大臣。具体干什么事情,清浅之前听田嬷嬷说过一次,就是会经常见到皇帝,为他进言,辅助皇帝,反正听起来就是挺厉害的样子。
一天,林大人从宫中回来得甚晚,一家人坐在饭桌前,话着家常。清浅坐在桌子上,看着爹爹脸上的愁容密布,林清浅心想自己才十八岁,又是长女,她爹才四十多岁不到,按照她那个时代的人来讲,这个年龄应该正是处于中年人的最好时光,但是看她这位爹爹,似乎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看来这朝廷重臣的官,还真不好当。
林大人的脸色似乎十分不悦,黑着脸在家中坐着,这脸色比天上那朵乌黑黑地云朵还要黑一点,丫鬟们和小厮们似乎都格外谨慎,一看他一回来,林夫人边为他盛了粥,边笑着说:“老爷,您先喝碗粥?”
林大人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林夫人心中明了,连忙屏退众人,林清浅见状便也急忙退了出去。
“女儿,告退!”林夫人微微颔首。
“现如今,天下初定,政治清明,百姓也安居。如今田地制度改革却关乎当下民生,但今日只是在朝堂上提议一番,那些哈伦贵族就轮番否定,今日朝堂上,几位朝臣可是争论得不可开交。”林枫说着,便起身看向院中的那抹清幽幽的竹林。
“老爷,这件事是皇上、、、、、、”林夫人还未说出口,林大人立马回应一句:“夫人。”
“如今,这大学士司马家和太傅褚家在这个时候,可真是齐心得很。”
“那,咱们的女儿、、、、、、”
“夫人莫怕,纵使再不济,我林家的女儿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林清浅回到院子后,坐在秋千荡了一会,就去卧房开始补觉,田嬷嬷见状,有点哭笑不得,自打小姐病愈醒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更爱吃、更爱睡,以前她吃到五分就饱了,如今怕是九分了还不够,以前睡到五更天就醒了,如今每日晨昏定省后,便继续回院子补觉,直到巳时才缓缓醒来。
“小姐,您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在林清浅眼里,田嬷嬷就如同一个唠叨的老母亲一般,任何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件事,田嬷嬷都能拿出来帮她纠正、提醒,她觉得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田嬷嬷口中的规矩比较多。
林清浅伸着手,田嬷嬷马上去扶着她,坐在桌子上吃起来,看到一桌子的美食,她心里顿时又开心了几分。
“小姐,吃东西要细嚼慢咽,千万不可吃得太急!”田嬷嬷恭敬地说着。
林清浅拿着手上的糕点,看向田嬷嬷笑了笑,便慢慢地吃了起来。“嬷嬷,你辛苦了,来,坐下来一起吃吧!”
“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得责骂老奴不懂尊卑之别了。”林清浅看着她一脸害怕被迫害的模样,也只好随她。
“哎,这里的人可真无聊!”她心里想着。
“田嬷嬷,我是怎么生病生成这样的?”林清浅边吃着,边看向田嬷嬷。
只见田嬷嬷恭敬地站在一旁,眼眸中尽是怜惜,“小姐,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您一直体弱多病,之前有次您出门中了风,回来后便就卧病不起。”
林清浅也不看她,她细细地听着她的回话,又回想起翠微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漏洞。但她醒来的那天,自己潜意识里模模糊糊间听到张太医说的是:“小姐体内的毒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哪来的什么中风之说。
吃完饭后,她想独自一人在庭院里走走,奈何田嬷嬷不放心,便安排几个丫鬟跟随在小姐身后。此时已经是下过了一场冷雨,庭院里的竹林叶片上还有些许雨滴,一阵风吹来,热浪悉数褪去,风中伴随着竹子的清香,那清雅却不张扬的气息随风缠绕在鼻尖,让人心中阵阵舒心。
不远处有几个小厮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她走进了细细听着。
“听说司马大人又来了!还没说两句话,就被老爷给打发走了!”
“哎,不过这回回不见司马公子来,也不知这样是何意?现在小姐也没有提说要回司马家的事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从小姐生病被大人带回家后,听说这司马公子就去边陲戍边去了!已经大半年了,一次也没回来过!”
林清浅听得有些茫然,脑袋有一阵眩晕,司马大人?司马公子?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些名字。翠微见她头似乎头痛又发作了,急忙上前扶住她,她整个人都颤抖得厉害:“小姐,您怎么了?奴婢扶您回院子休息!”
翠微搀扶着小姐,便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翠微,这司马大人回回过来,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翠微听小姐这样一问,刚刚脸上的惊恐之色全无,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神气起来,悄声说道:“小姐,这是老爷给司马家的下马威,谁让您是在司马家生了病,还久病不好,老爷这是生气,所以不让他们就这样把您接回去。”
林清浅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接回去?这不就是我家吗?”
翠微只觉得小姐怕还是在生气,面上不好意思,明明前天还听她在那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用手挡住嘴轻轻笑了笑,“小姐,如果您现在在司马府的话,奴婢应该唤您一声司马少夫人的。”
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失去了部分记忆了,但是还并不清楚是哪些事想不起来,而她却明明白白地记得,那段缺失的记忆,正是生病前后那两三年的。
林清浅听她如此说道,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翠微,我生病后是什么时候回的家?”
翠微想了想,“小姐,您大概是在半年前。”
林清浅继续问道:“我生病躺了快一年,那这么说来,我是在司马府生的病了,你知道我是如何病得吗?”
翠微心下一惊,怕小姐还要问什么,慌乱中她连忙跪下,“小姐,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您是、、、回府后,奴婢才到您身边伺候的。”
看翠微又是磕头,又是紧张到舌头都在打结,她知道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林清浅只觉得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后,每天睡觉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了,身子总是感到很疲惫,她还记得以前自己连续熬夜,那都是没问题的,怎知现在到这个小姐身上后,体质明显降了好几个level,这不才回院子,困意就上头了。
“翠微、翠微,你去给我找个垫子过来!”林清浅吩咐着翠微。
“小姐,垫子拿来了!”翠微拿着垫子就朝着小姐房间里走。
“哎,不是放这里,你快去帮我把垫子放在竹林旁!”
翠微照做后,只见林清浅坐在竹子上开始闭眼打坐,她依着自己的记忆,练起了瑜伽,拉伸、抬腿、压腿!引得院子里的众人都纷纷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