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情深意重,似乎有说不完的家常话,直到前院的褚老夫人派来的嬷嬷催她们,两人才缓缓起身离去。
路过一处僻静的屋子时,却传来嘉禾公主的声音,“宴席人都齐了?”
一位声音响亮的侍卫回禀道:“回公主,恒王、德王、太傅、大学士、议政大臣、哈伦将军王府、翰林院都来了人,在前厅候着。六部的夫人都抱恙未到,但差人送了布匹、粮食过来,其他的都只是差人送了点物资。”
嘉禾公主长叹一口气,声音中明显有些失落和无助,“难民物资还差多少?”
侍卫的也明显紧张起来,说的话哆哆嗦嗦的,“算上募集的,布匹还差1000匹,粮食还差5000担,黄金还差一万两。”
嘉禾公主上下嘴唇不停地颤抖,“什么?”
侍卫神色更加紧张起来,“公主、、、息怒,分田改革在试行,大臣们手中能拿出的银两和粮食确实有限!”
果然,不出所料!林清浅听到物资,心中的注意也变得更加坚定起来,在衣袖内刷下手上的玉镯,“时儿,你先回去,姐姐的白玉螭虎镯好像不见了,得回去找找。”
这玉镯是母亲专门请得道高僧开光祈福,特意送给这两姐妹的,清时懂得镯子寓意非凡,但知道此时分开,再见面怕又不知何时,“姐姐,那你保重!”站在清时身边的嬷嬷不断地催促着,清时也只好挥着手告别。
“你也要好好的,记住姐姐和你说的话!”林清浅微微闭着眼,轻声安抚着她,看着她被廊檐石墙渐渐隐没的身影,这才转身假意寻找那只玉镯子,眼见着那屋子的门被人缓缓向外推开,她便在不远处兴奋地叫到:“翠微,在这里!在这里!”
嘉禾公主原本忧心忡忡的神色,却被这一声叫唤给吸引,只见一身淡粉色长裙的女子脸上满是笑意,正在和丫鬟交谈些什么,她稍走进两步,“这不是司马少夫人?她怎么到后院来了。”嘉禾心里犯着嘀咕。
她便近身打着招呼,“原来是司马家的少夫人,你在这是?”
林清浅听到声音,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低下头俯了俯身子,嘴角上扬,娇声地说道:“参见嘉禾公主,清浅这厢有礼了,清浅的玉镯子掉了,刚刚在这里找玉镯子。”
林清浅?林府的大小姐,她母亲谷氏家族可是在南城富甲一方,听闻每年谷家的进贡能与朝廷一年的赋税相抗衡,那这次的募资对于谷家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她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司马家的少夫人——林清浅,这燃眉之急,似乎能从她身上找到出口了。
嘉禾公主用手帕捂住嘴,倩然一笑,“那镯子找到了吗?没找到我让全公主府的人都帮你找找!”
林清浅心上一动,面上仍然不改那抹甜美地笑意,“谢公主,镯子刚刚是在这掉的,已经找到了!”说着,便拉开衣袖,只见一个玉体通透的螭虎镯赫然在目。
嘉禾公主一看这玉镯,每一处凹凸间都凸显精雕细琢,加上这上好的白玉质地,似乎能一扫世事浮尘,价值定当是不翡,她拉着林清浅的手,缓缓说道:“皇上封你为公主,讲起来咱们也算是姐妹了,你这叫公主、公主的还是太见外了,以后还是姐妹相称吧!”
看着公主一副无比真挚的眼神,看来金钱的力量,在哪个年代都能让人推磨,林清浅心里想着,脸上笑着,“是!嘉禾姐姐。”
嘉禾公主一副这就对了的表情,“对了!这样才亲近!”说完,嘉禾公主便将林清浅引进刚刚那间屋子,“清浅妹妹,这边请,姐姐有一事相求。”说着,便让侍卫在门外把守住,翠微也被侍卫拦在门外,她只能焦急地向里面望着。
林清浅见翠微并未跟来,心中暗自祈祷着,看着嘉禾公主仍是一派巧笑嫣然的表情,林清浅悠然端起身边的一杯茶,缓缓说道:“嘉禾姐姐,您是不是想说关于募资的事情。”
嘉禾公主微笑的表情收了收,脑海中迅速回顾刚刚偶遇的场景,似乎心中更加清晰了些,“难道清浅妹妹听到我说的话了?不然是怎么知道的。”
林清浅并不想拐弯抹角,“嘉禾姐姐,妹妹刚刚在找镯子的时候,无意听到的。妹妹想知道若是妹妹帮姐姐集齐剩余物资,妹妹能否请求姐姐一件事。”
从来还没有人敢找皇家人讨价还价,说得不好听点,这天下如今都是他们叶家的,更何况这区区谷家、林家、司马家,但是,偏偏这三家都深得皇帝宠爱,得罪了哪一家,这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权衡利弊下,嘉禾公主点头笑道,“不知妹妹所谓的是何事?”
林清浅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多有冒犯,连忙跪在地上,恳求道:“公主,人命关天,还请公主大发慈悲,多多协作,物资臣妇也定会想办法帮您筹措齐全。”
嘉禾公主也不是个爱刁难的人,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事情,连忙扶着她起身,“清浅妹妹,快快请起!有话站起来好好说。”
说罢,林清浅拉着公主的手,“公主,此人是被先帝流放在边陲,您若是肯帮忙,人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嘉禾公主知道此事不简单,眼神里竟是为难,而后便咬着牙答应下来,“清浅妹妹,这事我愿意尽力一试,那物资?”
林清浅脸上的神色似乎终于看到希望一般,“谢谢公主!物资妹妹帮您继续筹措!”
“好!”
前厅的人等了很久,奇怪这嘉禾公主怎么没出来。司马老夫人也显得有些不耐烦,“少夫人去哪了?还不快去找找!”
身边的李嬷嬷恭敬地回答道:“回老夫人,少夫人说是掉了个镯子,在后院找镯子。”
王氏在一旁冷嘲热讽道,“一个镯子而已,找了这么久,这姐姐是过于小气了,若是耽误公主的宴会,可是大不敬,岂是一个镯子能挽回的。”
“闭嘴!”司马老夫人一向不喜王氏这阴阳怪气的模样,以前在家中也就随她,如今出了家门还不懂得收敛,怕是会惹人笑话,但她说的话并也不是没有道理,停下手上转动佛珠的动作,“什么镯子?”
李嬷嬷依旧恭敬地,“听说是她母亲送的,价值不翡。”
林清浅站在身后,俯了俯身子,“母亲,儿媳让您担心了!”
司马老夫人眼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也就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