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黎把白色的塑料勺子放在唇边,沉吟着,一只手拉开挡住林清面容的镜子,看了几秒,认真地说:“我觉得你毁容的机率很小。”
“万一要是毁了呢?”林清还是不放心。
欧黎呼气吹开粥里升起的袅袅热气,那样子要多优雅有多优雅,然后慢悠悠地说:“放心吧,要是你毁容了,我负责总可以了吧?别总是胡思乱想的。”
负责是一个美好的词汇,林清第一想法就是,欧黎要负责她的后半生,心里隐隐期待,有窃喜的尖尖角冒出头来。
“你要怎么负责?”
欧黎先是吃了一口粥,正色道:“负责你整容的钱啊。”
林清:......然后一只抱枕直直朝他门面飞过去。
果然,她就不该期待他会说出什么深情的话。
临走前,欧黎坚持要帮林清换药,她拗不过他,于是乖顺的坐在沙发上,微微侧着脸。
欧黎坐在旁边,小小翼翼地撕开胶带,揭下纱布,干掉的血迹把纱线粘在伤口上,尽管他的动作足够轻柔,扯动的一瞬间,林清还是痛得忍不住呲着牙倒吸一口气。
谁知更痛的在后面,沾着药水的棉签一碰到伤口,又刺又痛,林清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
“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欧黎温柔安抚她,然后轻轻的往伤口上呼气,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林清的伤口和皮肤上,惹得她脸蛋一阵发红。
林清眼珠子往右移动过去,瞧见欧黎离得很近,长长的睫毛,柔情似水的眼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全都离得很近,表情专注且细致。
她就这样凝视着他,疼痛的感觉和自头顶打下的白色灯光,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唯有他的脸、他的动作是清晰的。
欧黎很快帮她贴好了胶带,一抬头,就撞进林清如雾似的双眼,眼波中倒映出完整的一个他,昭示着某种汹涌澎湃的情绪快要涌出来了。
爱情是一种微妙的事,林清视线和他对上流转间,对他的感情确实要压抑不住,满溢出来了。
或许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实在太刺激了吧!
“欧黎,你说我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你了?”
他怔忡,反问:“你会吗?”
林清几乎没有考虑,“我会”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同时,却听见他说:“你不会的,林清。”
一句话,把她的路堵死了。
一次明确的,华丽丽的拒绝。
林清霎时眼睛潮湿,喉咙涌上一阵酸楚,她撇开头,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
欧黎盯着她颓然的背影,无言,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安慰的话语来。
对于他来说,心里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喜欢的人只有菲菲一个。对于林清,他紧张,心疼,珍惜,更多是出于好朋友的情谊,并不是爱情。
“我先回去了。”他说:“你早些休息,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林清没出声,背对着她点点头,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哽在喉中的哭声才肆意放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