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望江亭
秦淮河畔的轰动显然带动了人群,多有好事者向着望江亭进发。
望江亭距离天人居不算太远,建在长江边上,岸边有大片草原,也有成片柳林,远远望去风景如画,正是休闲聚会的好去处。
再加上此时正值枯草逢春,嫩柳抽芽,涛声阵阵拍岸不绝,近看遍地野花,远眺长江浩渺,颇有人间仙境的韵味。
王宇也是晨练时到了望江亭之后,对照后世记忆,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座望江亭。
也就是在这时,王宇才知道宋朝除了历史,就连地理方位,都与自己来的那个时空有着不小的偏差,甚至就连金陵城位置也有了十几公里的位移。
此时望江亭上,金陵知府贾梅村正在与金陵兰亭书院山长左公佑等人热络攀谈着,眼神却在不断向着下方看去,发现上官文渊、文青山的马车停下,贾梅村赶忙殷勤的迎了上去。
今日是左公佑、陆海山等大儒,约了文青山在望江亭以棋会友,并为张叔夜起复去大名府任职送行。贾梅村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文青山将会起复的消息,却是不请自来,与众人在望江亭上“偶遇”。
贾梅村虽是进士出身,却仕途坎坷,在知县任上蹉跎十数年,后因贪污案被去职,后来还是巴结上了四王八公中的安国公王家的姻亲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通过王家一番运作才当上了金陵知府。
贾梅村知道,想要再上一步,以当今皇帝刘胤佶刻薄寡恩的性子,就要靠更多的有力人士支持刷政绩、官声了。
待到贾梅村看到上官文渊也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心中更是激动,汶阳公主府的线,贾梅村早就想攀上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
众人一番寒暄之后,贾梅村看到到望江亭上来人越来越多,眉头微皱,吩咐从人道:“今日金陵诸位贤达在此,倒是不好让旁人搅了大家兴致,马书吏请游人回避一下吧!”
左公佑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此时到望江亭上游玩的不少都是读书人,金陵书院的学生也不在少数,彼时正是农忙季节,多数人都在辛勤劳作,也只有这帮读书人有钱、有闲到望江亭上赏景吹风。
往日里这帮读书人还能称得上人中龙凤,现在,在众位大佬面前,进士功名自然可以受邀来到亭上交往一二,举人功名却不一定有座位了,至于秀才、童生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正是劝退的对象。
知尊卑,识进退,礼也!
马书吏领着一些从人去清场,远处却是马蹄阵阵,一骑三人直奔望江亭而来,径自闯过了仆役拦阻,来到了望江亭百米开外。
“竟然是他?”
上官文渊看到来人一阵惊喜,推推身畔一脸不豫的上官云灵道:“灵儿,快去把云逸请过来!”
“哼,才不要呢!一个登徒子离本翁主越远越好!”
上官云灵小嘴撅得老高,一双眼睛恨恨的在王宇脸上戳着窟窿,这家伙不是赘婿吗?昨天在江边跟一个女人勾勾搭搭,现在倒好,竟然一前一后跟两个女子共乘一骑。
大儒陆海山皱眉看着一骑三人,眉头皱了皱,不屑的一甩袍袖,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跟两个女子搂搂抱抱,当这里是青楼瓦肆吗?快来人,把他们给我赶走……”
陆海山是理学大儒,平常最重规矩,也不知道王宇身份,直接就吩咐了仆从处置。
那一边,王宇也看到了望江亭中的文青山、上官文渊和上官云灵,向着三人招手随意打了个招呼,却是驻马眺望看看还有没有好一点的地方可以休憩。
王宇虽然决定要放飞自我、活得洒脱,但不是要活得发傻。
既然望江亭已经有人先来占据了,总不能让人家给自己腾个地方吧!王宇还没有那么霸道,没有教养。
董璇子半依偎在王宇怀里,俏脸红扑扑的,此时指着望江亭下游不远处柔声道:“柳林后的那片草甸倒是不错,即可欣赏江景,又能钓鱼,关键是还有成片的野花。”
董璇子很是善解人意,对王宇甚是爱惜,自然不希望王宇与一看就是达官显贵的人群冲突。
“不错,还是董姐姐说的草甸好,比望江亭少了匠气!”元锦儿在一旁帮腔,“人家最是不喜见到那帮贵人,因此,每次都要收他们很多银子才会见一面,今天可不能让他们白看了去……”
好吧,这个解释王宇很喜欢,总不能让两个小明星掉了身价吧。
就在三人商议时,奉命来驱赶三人的马书吏已经带人赶了过来。
马书吏也是人精,对于其他人也是吆五喝六的,可是看到王宇卖相着实不俗,骑着高头战马,身前、身后还各有一个绝美女子相拥,这种人物,一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马书吏只好忍了自己的暴脾气,小心翼翼的与王宇交涉。
“好吧,既然青山公、文渊公在此会友,麻烦兄台替我说一声,我就不打扰了。”
随意听马书吏说了两句,王宇就点头应了,人家聚会自己没有必要掺和,王宇还有一个大麻烦要处理呢,一提缰绳策马向着草甸跑去。
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好说话,马书吏赞叹了一声王宇的人品,却不妨已经掉进王宇挖的坑里。
王宇好说话是没错,三里之外,马蹄隆隆,当先赶来的那一位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作为一个有情怀、有节操的好人,王宇更愿意看到别人动手,而不愿意自己操劳。
只是王宇显然算错了时间,当先赶来的竟然是一辆碧油香车,这是天人居董璇子姑娘的专属座驾,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眼球,那些被驱逐的书生们想到能见到董璇子就追着香车过来了。
片刻之后,董璇子的贴身婢女小草、元宝儿的贴身侍女水珠儿已经在平坦的草坪上铺了隔凉的毯子,摆上了几案,供几人使用。
王宇不禁老脸微红,自己习惯了往草丛中直接一坐、一躺,身着广袖襦裙的姑娘们可没办法如自己这般洒脱。
这倒不是古今有别,而是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