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张志、裴巨还有典韦三人骑马离开郯县,一路疾行向冀州而去。
典韦也终于有了自己的马匹,通体金黄,类似于后世秦琼的黄骠马,典韦还给起了个名字叫做金光,倒也贴切。
金光是糜竺送给张志的礼物,也算是匹宝马,身高八尺有余。比此时的乌骓还要高四寸,是一匹五年的成年马了,而且还颇有灵性。若是能持续服用些特制的药物,还有进步的空间。最重要的金光能托起典韦九尺的身高。
张志看着眉飞色舞,惊喜欲狂的典韦,笑着说道:“典君感觉怎么样!”
典韦哈哈大笑,“多谢公子赠马,韦自从十五岁后,已经有五年没骑过马了!”
怪不得典韦的骑术如此不堪!
“哈哈,黄脸汉,你不会骑马!”裴巨兴奋异常,他终于发现自己比典韦强的地方了。
这半个月来,两人打了无数次,均以裴巨的鼻青脸肿结束。就是神经大条的裴巨都郁闷的要死,快要被典韦打哭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不说裴巨的武艺进展,只说现在典韦都是尽量避着裴巨行走。裴巨都能炫耀老半天,可惜裴巨不懂得什么叫做炫耀!
不过裴巨还有一项神技,尬聊。只要开口,场面必然尴尬无比!
典韦脸色羞红,想他典韦从小到大,在武艺上,还从没有输过什么人呢!今天失手了,他这身材能骑马就不错了,想灵活的在马上战斗,却是需要大量的时间训练了。
典韦不做回应,裴巨也就安静了下来!
七天后,冀州魏郡邺县城东的一个小药铺中。
身材消瘦佝偻,头发混乱花白,眼神浑浊无力,走路颤颤巍巍,这真的是大姐的阿翁,我的伯父?
张志有些不敢相信,时间真是无情!
典韦拉着裴巨走了出去,守在门外,张志缓步走进。
可能老人听见了脚步声,停下双手,不再继续扫地,费力的抬抬头,用那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张志,又扫了扫门口的典韦和裴巨,顿时,脸上纵横的皱纹略微抖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初。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药?”老人嘶哑无力的声音出来,浑浊的双目也渐渐清晰。
不过张志还是听出了一丝激动。
张志情绪翻涌,“病了十七年了,需要一颗十七年的当归!”
身体一颤,扫帚无声倒地,老人脸上老泪横流,不停的呢喃着,“当归,当归……”
“咚!”
张志双膝落地,却是心甘情愿的磕了三个头。
“伯父,我是十三啊!”
十七年前,为了保护他这个幼儿,刚刚有所气色的张氏死伤大半,只留下一群老弱妇孺。
大伯就是在那天险死还生,受了重伤。大伯本可以趁机退出太平道安享余生的,但却选择了走在黑夜之中,从此以后连大姐也不知道大伯还在人世。
“快快起来!”
大伯不敢置信的看着八尺五寸的张志,“你是十三,当年你才这么大。”说着双手尽量合成小孩子模样,然后感慨道:“现在你都长这么高了!”
张志上前搀扶着大伯,“我们兄弟姐妹都长大了。大伯还记得小妹吗,就是和我一天出生那个小丫头,前些日子刚嫁人,嫁的是徐州糜氏的大公子!”
大伯略显颔首,嘴角微微一咧,“记得,那小丫头可是闹得很,每次都要把你们放在一起,才肯睡觉!是个刁蛮的丫头!”
说罢,大伯张张嘴,却是叹了口气!
“大姐也要嫁人了,嫁的是阿翁带出来的弟子,管亥。人很不错,尤其对大姐很好!。”张志明白大伯担心什么,而这次来冀州也是想把大伯带回去。
张志兄弟姐妹二十人,只有他、大姐还有十郎还有阿翁,剩下人的阿翁不是死于十七年前的暗杀,就是这些年的传道争斗。
十郎本就是十五叔的儿子,这也是张志把十郎安排在十五叔身边的缘故。
大伯笑了出来,“管亥这小子不错,我见过一次,是个踏实人!”
大伯借着张志的手臂缓缓坐在小榻之上,若有所思道:“十三这次是来见族长的吧!”
张志点点头,“除了见见阿翁,还有就是把您接走!”
听到张志的话,大伯急得就要再次站起。
张志急忙开口说道,“大伯莫急,这也是阿翁的意思!再说了十三也要成家了,阿翁和两位叔父不能参加,十三总得有个族中长辈吧!”
大伯听后就是一阵颓废,十七年了,太平道已经成了他的所有,而现在却要离开了。不过张志说的也对,现在最需要他恕罪的是那个四岁后就没了阿翁的女儿。
“唉,我听族长的!”
陪着大伯又聊了一会,大伯就是颤颤巍巍的走出了药铺,半个时辰后才重新回来。
再次扶起大伯,重新坐在小榻之上。
“十三在这里等等,两天内族长应该就到了!”
看来太平道比张志想象的还要好些。
小药铺后边是一个小院子,张志无聊的蹲在墙角数蚂蚁。
听说兵仙韩信就是从蚂蚁那里学到了绝世的兵法,张志也想试试。
结果不言而喻!
不是蚂蚁有兵法,而是兵仙看世间万物都是兵法!
境界差距啊!
一脚踹在墙角上。
“哎吆!”
“娘的,原来差距这么大!”
“公子,来了,师父来了!”裴巨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砰!”
还揉着脚的张志,倒在了地上。
张志抬头看看还处于兴奋中的裴巨,郁闷的喊到,“裴憨货,还不扶我起来!”
“哦,公子怎么在地上!”裴巨一脸惊奇的说道。
“我操,得让典韦再揍裴憨子一顿,不然出不了气!”
张志翻身而起,啪啪屁股,径直走出!
裴巨兴奋依旧,紧跟在张志身后。
“阿翁,您还是这么精神!儿给您磕头了!”
张角哈哈一笑,“好,不愧是我儿子!来我身前,让我好好看看!”
张志面带笑容,来到张角身前。
“不错,不过大半年就大变样了!”张角也是心里一惊,什么时候他炼制的药丸这么有效了。
张志大半年时间就长高了五六寸,而且这身体也真是结实,彪悍。
张志也是有些得意,“现在元庆、元福还有元绍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张角点点头,叮嘱道:“不要过于依赖武力,多动头脑!”
“知道了,阿翁。现在也轮不到我出手!”张志指了指典韦,“这是陈留典韦,武艺比我强多了,是真正的绝世武将!”
张角早就注意到了紧守在张志身边的壮汉了,只看典韦九尺高,两百五十多斤重的身体,就很有压迫感。
“可是陈留为友复仇的典君?”张角看向典韦朗声问道。
“正是在下,陈留典韦见过张公!”
“我也曾派人去陈留寻典君,不想典君却投了我儿!”张角笑着说道。
“典君还没有表字,阿翁何不赠典君一个表字!”张志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闻言,典韦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张角。
“还请张公赐字!”
张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张志的想法,思考了一会,开口道:“恶来如何?”
典韦懵懵的,他还不知道恶来为何意!
张志凑到典韦耳边,“恶来可是商朝第一猛将。”
典韦会意,心里很是满意,躬身大礼:“多谢张公赐字!”
众人回到后院,典韦带着裴巨守在门外。屋内只剩下张志和张角。
“阿翁,儿要和宁儿成婚了!”
张志还是很期待张角能去一趟旅顺的,不然宁儿会有些遗憾!
张角点点头,语带温和,“以后照顾好宁儿,她也是个苦命孩子!”
果然张角还是决定不去。
“你这段时间做的不错!无论是东海盐岛的事情还是雒阳城的事情,我都有所耳闻!不过还是要再小心一点!那些世家门阀和宦官都不是一般人!”张角语重心长道。
张志神情严肃的点点头,“我这次来寻阿翁,也是想再听听您的意见!阿翁,是不是各州的大门阀是不是都知道太平道将反?”
“基本都知道吧,现在的太平道太大了,信众百余万,乃公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你的几位师兄才能只能算中上,管理各州的太平道也是很勉强。所以现在的太平道很强,也很弱!各州太平道都有大量的世家和宦官派出的人,他们掌控很大一部分中层权利。”
张志恍然大悟,为何黄巾起义中,死掉的都是小世家和豪族和豪商势力。真正的世家门阀早已经准备好了防备。
若不是最后黄巾起义的规模超出了世家门阀的估计,后来还有没有董胖子进京的机会就不好说了。
张志皱着眉头,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些幕后黑手。
不过世家门阀都躲在各州的大城之中,确实难办!
“阿翁,那岂不是根本伤不到世家门阀的根基?”张志越加迷糊了。
张角不慌不忙,平静说道:“我重来就没指望能这么容易的伤到世家门阀的根基。只要能把他们分散在郡县之中的爪牙打断就行了!剩下的不是还有宦官,还有刘宏,只要他们再次斗起来。世家门阀岂能保持完好!”
张志还是忧虑丛丛,张志的记忆中,宦官可是斗不过袁绍等人的。而且刘宏好像被黄巾起义吓破胆了,开始变得真正昏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