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则是跟徐峥介绍这家人的情况,自己跟商家的恩怨、跟胡一刀苗人凤的恩怨,说话间听得门外传来马蹄声,大雨中十余匹马急奔而来。
王梁则是看着田归农跟南兰,只见他们听到马蹄声,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强装镇定的样子,不过脸上还是露出惊慌之色,田归农更是拉着南兰的手,挪动位置,试图藏到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十多匹马奔到庄前,曳然而止。但听得数声呼哨,七八匹马绕到了庄后。王梁知道是遇到土匪了,应该是冲着镖局押送的货物而来。准备待会帮助镖局的人对付他们,不过到时应该放了阎基,将其留给胡斐去解决,也好为父报仇。
盏茶时间,就听到围墙上接连数声,八个大汉一身黑衣打扮,手执兵刃,一字排开站在墙头。镖局的人则是纷纷跳到外面,围着镖车,拔刀对外。马春花扬起右臂,就想一枝袖箭射出。马行空脸色凝重,低声喝道:“别胡来!瞧我眼色行事。”八名黑衣大汉望着厅上众人,一言不发。
“砰”的一声,大门推开,进来一个汉子,身穿宝蓝色缎袍,衣服甚是华丽,但面貌委琐,缩头缩脑,与一身衣服极不相称。这人抬头望了望天,但见大雨倾盆而下,嘿地一声笑,足尖一点,倏地穿过了院子,站在厅口。
马行空上前盘问切口,商家堡的人也是来到厅前防备着。阎基对于马行空按照江湖规矩办事不理不睬,反而是准备索取一半镖物。江湖规矩除非生死仇敌,否则劫镖银的时候最多只能收取镖物十分之一的财务,好让镖局继续运行下去,否则就是生死纷争。
徐铮再也忍耐不住,抢上两步,伸手指着阎基,与其争执,却不想阎基是个门外汉,直接拔下插在车架上的飞马镖旗,将旗杆一折两段,掷在地下,随即伸脚在旗上一踏。这就表明是准备生死相拼了。
徐峥上前跟阎基动手,怎知自己不时对手,几招之间就被打的站不起身,之后马行空客套几句就跟打在一处。王梁看了他们交手之后,知道阎基只是仗着胡家的几招怪异招式才屡占上风。
独臂人平四跟小胡斐缩在屋角之内,看着双方的比斗,平四低声道:“小爷,你仔细瞧那个盗魁,要瞧得仔细,千万别忘了他的相貌。”小孩道:“干吗啊?干吗要瞧他?”独臂人道:“你记着这人,永远别忘记了。”小孩道:“他是个大坏人么?”独臂人咬牙切齿地道:“阴差阳错,教咱们在这里撞见了他。你瞧清楚了,可别让他知觉。”
过了一会,独臂人又道:“你总说功夫练得不对,你仔细瞧着他,许就练对了。”小孩道:“干吗呀?”独臂人眼中微有泪光,低声道:“现在还不能说,等你年纪大了,武艺练好了,我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小孩看阎基拳打脚踢,姿式极其难看,但隐隐似有所悟,忽地大叫一声:“四叔!”独臂人忙道:“别大声嚷嚷。”小孩嗯了一声答应,低声道:“这个人的拳脚我有些懂啦。”独臂人道:“不错,你好好瞧着。你那本拳经刀谱,前面缺了两页,所以你总是说瞧不懂。那缺了的两页,就在这阎基身上。
王梁看到双方争斗,马行空换了几种套路都不能取胜,正准备插手其中的时候,却看到马行空虽然变招打中了阎基,却在趁胜追击的时候被阎基反踢了回去。马行空准备让镖局的人拼死护镖,土匪则是群起而上,商家商宝震则是叫三位官兵出手相助,一时间大厅内情形变换,群盗纷纷败退,最终向着门口逃去。
就在这时,猛听得一人清声长啸,叫道:“大家住手,我有话说。”众人斗得甚紧,无人理会。商宝震突见人影一晃,一人伸掌在面前一摇,当即举刀削去,那人右手一钩一带,已将他单刀夺下,往地下一摔。商宝震大惊,急忙跃后,瞧那人时,却是那服饰华贵的相公。那相公大踏步走入人丛,双手钩拿拍打,只听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兵刃落了一地,原来都被他施展小擒拿手法,夺过来抛下。群盗与众镖客惊骇之下,各自跃开,呆呆地望着他。
阎基认出来是田归农,赶忙上前见礼,之后就听田归农说道:“老阎,你拿五万两镖银,够不够使了?”阎基一怔,陪笑道:“你老人家开玩笑啦。”田归农道:“开什么玩笑?这里三十万镖银,我取一半十五万,余下的你取五万,还有十万两你说怎么分?”阎基喜出望外,忙道:“你老人家一并取去就是了,还分什么?”田归农摇头道:“那不成话,这哪里还有江湖义气?适才我们进来避雨,我…我…我娘子衣服湿了……”那美妇听他说“我娘子”三字,脸上一红,神态微现忸怩,向田归农微微一笑。田归农报以一笑,继续说道:“镖行这位姑娘借衣服给她,这一番情分不能不报,咱们给马姑娘留五万两。还有,这里三位侍卫大人在此,常言道见者有份,每人分一万两。余下二万,就送给此间主人。你说我这样分法公不公道?”阎基连连鼓掌,大叫:“公道之极,公道之极,我早说你田相公是天下第一等慷慨的大英雄。”
马行空、徐铮、马春花等听田归农侃侃而谈,旁若无人,倒似这三十万两银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都是气的不清。镖局众人更是准备以死护镖,而三位侍卫则是看着坐在角落的王梁,之后摇了摇头说道:“田相公要想获得这些金银自取,我们兄弟没这个福气,最多当做不知道罢了。”
田归农看着三个人则是一阵疑惑,想不通为什么这三个人会放弃到手的金银,因为所打过交道的官府之人无不是贪得无厌,没有把到手金银往外推的,不过当下也不在意,以为是不好意思当众收下,所以说道:“那好,三位侍卫大人不要,那剩下的三万两就留给马老爷子吧。”
马春花气不过拿刀向田归农扑去,徐峥跟商宝震则是出手救援,田归农则是如戏耍一样将三人打倒。一时间其他人倒是不敢动手,于是田归农说道:“阎兄,你把镖银就照适才我说的那么分了,套一辆大车给我,我们两口子身有急事,须得冒雨赶路。”阎基大喜,连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