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晃说他下午会去小公园打球,你要去吗?”哥哥抬起头来问我。
“小公园啊,那里的鱼不知道长大了没有。”我无比怀念那条天天有小鱼出没却从来没有一条大鱼的小溪。
兆晃哥去那里打球,一定得有黑森林蛋糕的,时间还来得及,于是我走进厨房开始准备,等我精心准备的蛋糕出炉之后,才发觉时间已指向了两点。
我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我拎着蛋糕盒向小公园走去,走出玄关忽然记起篮球还没有带,于是我又折返了回来。
兆晃哥面容恬淡的坐在小溪前面的草坪上,那是我们最长玩耍的地方,也是野餐的最佳地点。
“我来了。”我笑眯眯的放下蛋糕和篮球,然后坐到他的身边。
“你又在偷懒了。”
“没有啊,只是小睡了一会而已。”
“奶奶说刚过十二点你就回房间了,午休三个小时,当真是睡功了得。”
“什么嘛,真是的,奶奶怎么什么都和你说了呀。”我撅嘴不乐意的嘟囔。
引来兆晃哥的大笑。
只可惜时光毕竟一去不复返了。
“涉月,”我转头却看见他的头距离我越来越近。
他是要吻我吗,我竟有一丝慌乱,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竟有一丝期待,可是同时我发觉心中空荡荡的,仿佛连赖以生存用的空气都消失了。
时,为什么又想起他,不是说过要忘记了吗,我暗自警告自己,心中要只有兆晃哥,一定要陪他度过最后的时间,可是心为什么会痛。
终于,他的唇重重的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睁开眼睛,看到温柔的兆晃哥,正用他清澈的眼睛盯着我,调皮的说:“这是对你迟到的惩罚。”我觉得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对不起,兆晃哥,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滑落到脸颊上。
“你怎么了,说过了不许再哭了。”他温柔的擦去我眼角溢出的泪水,像是擦拭他珍视已久的宝物。
谢谢你,兆晃哥。
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你的付出,我可能没有办法报答了。
“月哭起来的样子好丑哦,鼻子塌塌的。”
“才不是呢,涉月是个美女。”我争辩道,然后破涕为笑。
“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兆晃哥下定论道,他的目光注意到我旁边的蛋糕盒,眼底清晰的露出渴望,“月,你带了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静静的吃着蛋糕,像两个很馋的孩子,兆晃哥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篮球,他的手指只要接触到篮球,便会异常的灵活。
这种时候,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坠落地平线,那种感觉是无比的宁静和温馨。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兆晃哥低低的声音传来,“涉月,你知道吗,你的微笑具有一种温暖的魔力,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守护,曾经为了这个愿望,我去枫伊找你,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了,以为我们拥有的共同的回忆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可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那么快乐后,我迟疑了,我知道我不能给你长久的幸福,所以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但是……”他停顿了一会,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很感伤的说:“谢谢你,涉月,这些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兆晃哥,不要多想了,我是江涉月,你是朴兆晃,我们就是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淘气,一起玩耍,这个过程没有什么可以替代。”我轻轻的说道。
“谢谢你,涉月,我已经很知足了,你和那小子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啊。”
他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兆晃哥,兆晃哥。”
没有回应,篮球滑落一旁。
“兆晃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大声的呼喊着,金川时走了,兆晃哥也走了,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了,我被所有的人抛弃了,“不要,不要啊。”
我们将他的坟墓放在了奶奶旁边,因为他说过要天天吃到奶奶做的蛋糕,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回到别墅后,我感冒了,本领只是一场小感冒,可是最后却发烧,以至于我们在南部呆了将近有一个月,明天就要回枫伊了,我照例来到奶奶的坟前放下一束花。
奶奶,你放心,我会快乐的,你一定要保佑着我,我会天天微笑的。
我走到兆晃哥的坟前,看着那张穿着运动装的灿烂笑脸,“兆晃哥,我会坚强的,我不再是需要你们保护的江涉月了,我要自己保护自己。”
加油,我向自己做一个加油的手势,再一次的看了一眼墓碑后走出墓园。
回去吧,一切重新开始。
枫伊因为我们回来而引起的骚动很快的平静了下去,学校内似乎安静了许多,我回来后,没有见到申芸,听说她因为家里破产而转去渔村了。
我隐隐觉得事情与我有关,但是有些事情我无力去改变什么。
“时在加拿大的课程一切顺利,那小子说很怀念这里的蛋糕呢。”原辰星将报表折成飞机在学生会办公室中飞来飞去。
“你们不用再告诉我他的消息了,我想我不再需要了。”已经决定要坚强,怎么可以再因为他而让情绪添一丝波澜呢。
听见我的话,他们三人盯着我,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很不正常。”林振宇优雅的一弹长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切等时回来再说吧。”
时回来,他还会回来吗,这里毕竟是他的伤心地,以他鸵鸟的个性,肯定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天有一篇论文要交,还有一些资料没有准备,下课后我抱着书急匆匆的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前方有什么引起了骚动,又有交通堵塞啊,用发梢也知道是那三个家伙,我对这些大众情人没有兴趣,转向一旁的小道。
前方出现一道身影,使这本来就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更显拥挤,“抱歉,请让一下。”
“我若是不让呢?”熟悉的声音,调侃的语气。
时,他不是应该在加拿大吗,巨大的惊喜冲击着我,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开朗了许多。
“你瘦了,笨蛋你最近有没有认真吃饭?”
“时。”我再也忍不住的冲进他的怀抱大哭起来,压抑许久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走了,没人再护着我了,没有人要我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像个小无赖似的说。
“我答应你,只是不要再哭了,我会永远守护你的,江涉月。”他轻柔的吻掉我脸上的泪水,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哥哥似乎站在一旁着急的干瞪眼。
但是我才不去理会呢,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接吻啊,总要完美点才行。
兆晃哥,我要去寻找我的幸福了,我会常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