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达说虫子不喜欢水,所以往湖里钻的可能性不大。
后院就近除了这小片矮山,三公里外还有座高一点的山坡。
那边范无疆还没去过,不熟悉,腿精两条大长腿走过去也快。于是商定范无疆搜就近的矮山,腿精去那边远的。
分头行事,范无疆开始搜山。
夜里的山林,多少还是带着些渗人的感觉,但可能是因为父亲和钱叔葬在山头,范无疆也感觉不到什么可怕之处。
山林间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遁地兽发出的。
遁地兽本身嗅觉并不算灵敏,只是腾泰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那群就知道卖萌的泡泡连鼻子都没长,就更别指望了。
也没个方向,范无疆只能从山底一路往山顶搜,一手拿手机照明,一手捡了跟柴棍在地上拨来拨去翻找着。
他也知道靠自己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碰碰运气。
地毯式一圈一圈往上搜,行进到山半腰时,范无疆开始喘粗气了。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小憩片刻后,继续再接再励往上一层搜去。
不时有遁地兽从土里头蹿出来,刚开始还有被吓到,此时的范无疆已经彻底适应这些小家伙的神出鬼没了。
遁地兽经过的地方,有些被刨出了小坑洞,他没去管,因为如果虫子藏在那里的话,遁地兽早就找着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范无疆气喘吁吁地攀到山顶。这时,他才发现,连遁地兽们都不见了。任何生灵都是有作息时间的,不可能无休止地不停活动。
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周遭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找到山顶,他已经累的不行了。靠着大松树,坐在父亲和钱叔的墓前,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不带瓶喝的,这会儿口干舌燥的嗓子眼冒火。
他也不敢说自己已经把整片矮山都翻遍了,但是大差不差吧,基本能翻的地儿都找透了。努尔达比划了一下那只虫子的大小,足有范无疆半截胳膊那么长,小腿那么粗。
所以,这哪是个什么虫子,虫王还差不多。
问清楚了,他才敢上山,努尔达说虫子没毒也不会攻击人,反正按腿精的说法,就是条温柔可爱的大宝贝。
至于为什么是宝贝,努尔达也解释不清楚,只说是对主人很重要的。
后院这个碎片空间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处,有一个叫虫谷的地方。
每年的这个时候,努尔达都会去虫谷里找这种虫子。他说今年找到的这条虫子特别大,比往年的大十几倍。
再多,努尔达就一问三不知了。
范无疆喘了会儿气,咽了几口唾沫,理了理思路。
这种会爬会动的生物,不可能呆在一个地方不动,所以要找就得趁早。而整个后院,除了这片矮山就只剩下努尔达去找的那个山坡了。
虫子自己逃回虫谷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因为镜湖断开了远山与近处的连接,要想回到虫谷势必得经过那片广袤的湖。
相信努尔达对自己每年都要跨湖去找的宝贝,了解度是很高的,起码不喜水的习性肯定错不了。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努尔达了。希望腿精能把虫子逮回来,不然明天老爷子起来又得难受。
整休完毕后,范无疆准备起身下山,这时他听到两座小金字塔状的坟墓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他拿着手机照过去看了看,也没见到遁地兽的身影。
不过,他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继而,还闻到了一股酒味。
老爷子当时是给父亲和钱叔各倒了一盅酒,他清楚记得,酒是满满地摆在墓前的,可此时两只酒盅却空空如也。
?范无疆心觉有异,绕着墓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是被遁地兽偷喝了吗?不应该吧,没见小家伙们去后院仓房里偷老爷子酒喝。
不过腾泰山跟他说过,后院是还有别的生物,只是暂时来说他见不着。那会不会是别的生物呢?
可自己已经将这片小矮山都搜遍了,别说地上跑的,就是林鸟都没见到一只。
想来想去,范无疆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凉嗖嗖的。
他当然不是怕父亲或钱叔的鬼魂什么的,别说这世上有没有鬼了,就算有,自己亲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用木棍击打着地面:“出来!我看到你了啊,出来。”
泡泡和遁地兽们好像能听懂简单的说话,至于别的未知生物嘛,范无疆心里也没底。
太安静了,嚷嚷几声也就是给自己壮壮胆。
这时,又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范无疆头发开始有点发麻了。别说,还真有那么点儿慌。
“出来,出来,我真的看到你了。”
心里越怕就越是止不住发出声音,好像这样能减轻内心的恐惧感。
窸窸窣窣,嗝…
像是打嗝声,很轻,尾音还很长。伴随而来的,是一股不太浓烈的酒味。
同时,好像还有之前在后院闻到那股子奇怪的腥味儿。
范无疆咽了口唾沫,紧了紧手上的木棍,给自己壮胆。
这时,手机发出了低电量的提示音。满电状态手电功能开了四五个小时,到这会儿已经撑不住了。
“什么情况啊!”范无疆悲催地看着手机闪了闪后,自动熄灭了手电。
幸好,还不算太绝望,没有彻底关机,还在坚强地挺着最后5%的电量,散发着极微弱的光芒。
嗝…
又是一声很轻微的打嗝。同样,还是有酒味。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声音啊!
范无疆摇了摇头,此时手机的亮度,已经不足以让他将周边看得清楚了。
在确定完全找不见任何生物的情况下,他决定还是赶紧下山去。不知道努尔达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就带着他一起再上来看看。
总觉得有古怪,但又完全看不见。这种情况,就更恶心了。
范无疆上山时是陀螺状环山搜索模式,此时下山就直接顺着石阶往下冲。
可能是真的感觉到害怕吧,一溜烟跑的飞起,并且感觉身体有点沉重,好像背了个登山包似的。
来到后院,扫了一眼,没看到努尔达,估计还在山坡那边没回来。
范无疆推门入屋,蹑手蹑脚上楼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拍了拍扑嗵狂跳的胸口,灌下满满一杯水。这才算松了口气,缓过神来。
一身臭汗加泥巴,他决定先去洗漱一下。
脱外套的时候,他就发现刚才感觉到沉重,并不是紧张造成的错觉,这薄外套居然重的像泡了水似的沉。
“怪了!”范无疆纳闷地自言自语着,拎着衣服翻来翻去的看。
‘扑嗵’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板上。
然后,范无疆就傻眼了。
只见地板上,突然显现出一条差不多有他手臂长小腿粗、金光闪闪的,大、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