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有人在呼喊我。”明尘心里非常肯定,虽然他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是被呼喊的感觉愈演愈烈,呼喊他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现在是在记得的第8天,白冉一直守在明尘的床边,嘴里从没有停止过呼喊,她尝试用各种回忆来唤醒魔道祖师,可是均无效果。
这几日全靠虎哥给他们两个供给能量,白冉虽醒了,可还不如不醒,像是活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就盯着明尘。
虎哥很想告诉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吧,他还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余生可能都需要躺在床上了。”
可是虎哥没有开口,任由白冉胡闹。
“她会想明白的。”虎哥想。
那日天马上就黑了,虎哥在天河的末端,找到了白冉和魔道祖师,一个浑身淌血软弱无力,另一个昏迷不醒。
他不知道白冉是怎么救起魔道祖师的,看上去白冉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他的心里也就稍稍放下一点。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让他们养伤,于是虎哥便拖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不敢动用魔医,就高价请来了城里最高明的医生。
医生探查了一番,结果和虎哥预想的一样。
“这位男性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身上肯定有异宝,吊住了他一条命,可是醒不醒的过来全看造化了,至于这位女士,只是怒急攻心,并无大碍,调理一下便可醒来。”
医生领走开了两个药方拿给虎哥看,虎哥并不精通医术,只是看过药方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放他离开了,自己一个人守着明尘白冉两人,寸步不敢离开。
第二天一早,医生差徒弟把丹药送了过来,还有一瓶药水,嘱咐虎哥用魔气催成气雾,喷涂在明尘身上治疗外伤。
虎哥一切照做,用最好的药,一丝不苟,这两天明尘外伤已经基本痊愈,可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不只是白冉,虎哥也非常着急。
主要是怕白冉再累出毛病,或者一个想不开跑去冥王殿闹事。
白冉以前也做过这种荒唐的事情,被冥王操控身体,满世界宣传:我白冉是冥王姐姐的小狗狗,汪汪汪汪汪,属实丢尽了脸面。
说起来冥王还是有一些恶趣味的,有时候经常做出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不过无论白冉多么荒唐,冥王都没想过除掉她,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刚刚,白冉在床边讲了一个和之前不一样的故事。
“哥哥,你醒过来好不好?我答应你你醒过来,我们一起去救苏倾嫂子,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偷偷把苏倾的牛奶喝掉了。”
虎哥不知道苏倾是谁,但是也不难猜到。
可能这就是白冉最难接受的事情了,只要魔道祖师醒来,她就会乖乖地做一个好妹妹。
她挺不愿意的。
一提起苏倾,心里头又愤怒起来,刚说完就后悔了,继而补充道:“我只给你10秒钟考虑。”
“10,9……3,2,1。”
尽管白冉已经在倒数第5秒的时候,把语速放的很慢很慢了,可是魔道祖师依旧没有醒过来,这个数数的时间,都慢到白冉眼泪流出来了。
“你怎么还没醒过来,哥哥。”白冉哽咽道。
一直没有动作的白冉突然扭头看向虎哥,瞪大了泪目,说:“虎子,我不想再看到哥哥这么难受了。”
“嗯?”虎哥意识到不对,反问道。
“你,帮我照顾好他,如果他能够醒来,及时联系我。”白冉丢下一句话,转身逃出茶楼,把眼泪留在了地上。
“唉。”虎哥叹了口气,他早就预料到是这种结局了,接替了白冉的位置,抱腿蹲坐在魔道祖师旁边。
“她总说你是个英雄,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有多英雄,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再英雄一次,醒过来!别再让女人哭了。”
虎哥说完,捏碎了怀里一块玉佩,玉佩中跑出一道黑烟,机灵地从窗户钻了出去。
魔道祖师也感受到了白冉的呼唤,不过他难以回应,明尘身体所有的痛苦都在被他承担着。
这幅身体全身的骨头,折断了3成,许多关节地方更为严重,碎裂成骨渣,骨渣卡在肉里,内出血很严重。
虽然淤血被疏通清除,顺着弱水撑开的毛孔流了出去,可是碎裂的断骨难以排出,魔气和锁魂玉根本不管这个,不断地生长新的骨骼,把旧骨挤压在血肉里,身体肿起一出出大包。
大包给魔道祖师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他没办法动弹,意识把明尘保护起来,独自一人承担痛苦,他是在赎罪。
“明尘,对不起。”魔道祖师说。
他知道明尘能够听到,他比明尘还要率先醒来,不过可比不上他轻松。
“嗯?是祖师你一直在呼唤我吗?”明尘高兴的回应,“你没事啊,我们现在在哪?”
祖师没有理会明尘,开门见山。
“你的师傅失踪了,对不起,明尘,我没能及时脱困,也陷入了昏迷,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魔道祖师歉意十足。
明尘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无尽的空间,或者空间仅够他意识容身,总之,孤独感一下涌了上来,反正宽大或者狭小都是孤独最好的借口。
“明尘,我知道你能听到,我不奢望你原谅我,我已经尽力了。”魔道祖师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明尘意识里。
如果明尘能够感应到脑子,那么他的脑子一定乱作一团——师傅,没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老天师是这个世界上明尘最亲密的人,可是现在他没了。
“祖师,你是想让我告诉你,嘿,我的师傅本来可能也活不了了,没了就没了?可是,我好像做不到啊。”明尘开口,尾音已经哽咽。
“我不怪你,祖师,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是我害的师傅,他原本可以在天庭安稳地颐享天年,我为什么要去天庭?”
明尘难以抑制情感,虽然流不出眼泪,可是声音颤抖,听起来异常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