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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过年

历松和历红涛被夜袭,消息并没有封锁,关注这事的人很快就能知晓。

历松死在一剑封喉,杀他的凶手避开衙府官兵,用药迷晕看守的士兵,然后得手,至于他爹死的没什么说道,在住宿被暗箭射杀,发现时口吐白沫,就怕死不透才喂了剧毒。

这一消息传出,那些了解内幕的大臣们均是嘘嘘一嘴,暗道无趣。

而不明白事理的官宦都懵逼了,好好的一个热闹说没就没,那爷俩活活就被暗杀了?

谁杀的?

刑部这个机构运作迅速,短短几个时辰就抓住了那个杀人凶手,但却是死的,那凶手杀完人,找个凉快地就自尽了……

摘下尸体的面罩发现,是衙府自己的人,还是历松担任队长时的心腹,叫什么王辉,怪不得历松死了以后还怒睁大眼,没能瞑目。

又过了十多天,象州那边传来历松一家满门被屠的消息,上到家主夫人,下到打杂的丫鬟,全死,还有一些象州五品官莫名其妙的患上疾病死翘翘。

象州上府折冲都尉接到消息曾亲自带人追捕过那几个凶手,可惜追了两天就放弃了,凶手隐蔽的太紧,找不到。

李治当初给象州都尉写的信中只有一个交代,那就是历松一家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去深究,这不,追了两天打道回府,不再搭理,而象州衙府没了军队支持,人手方面自然不够,更无力追捕。

李治也算在替大哥擦屁股吧。

刚来大唐没多长时间,宫内情况还看不太透彻,现在和太子死拼多少会便宜别人,况且这次对弈他赢了,所有人心知肚明,再往大上牵扯,就没那必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后这件能震动朝纲的案子,转眼间变成了破朔迷离的追凶案,全权由刑部处理。

人都死了,长孙无忌也没有根源追查,便早早作罢。

和李泰想的一样,长孙无忌和晋王联合要审判历松,真就一濠头,放出的消息虽然声势浩大,不过是给太子听的,想要彻底拔出关系户,直逼刑部非常难,长孙无忌可没那时间。

再者,李治是他亲侄子,太子就不是了?

这次对弈很完美,事情由太子起头又是他自己终结,顺带着让历松一家魂归故里,和那些无辜的人一道踏上黄泉路。

一直看戏的皇帝也是暗自点头,感觉这两个儿子处事谋虑都还不错,李治能让大哥亲自认输,而太子又能果断的迅速防守,让刑部免得和长孙无忌对上,算是平局吧。

农历十二月中旬,大雪封住长河古道,九州大地沉浸在冬日的晚霞,要说百姓们最烦什么时节,毫无疑问那就是冬季。

贵族无所谓,可贫民就完了,没有保暖的衣裳和果腹的食物,还没到年关,就有近十万人命丧寒冷。

大雪压塌房屋,街道突然有人冻死,每天都在上演,朝廷为了抑制住灾情,几次开放国仓,赈灾救民。

三九天,漠北夜晚的气温骤降零下四十多度,被大唐统治的游牧民族哀嚎不断,如果在这么恶劣下去,小冰河时代恐怕要席卷整个漠北。

东突厥灭亡了,这些游牧民族没了汉庭只有求助大唐皇庭,李世民也没吝啬,多次遣派军队运送物资拯救漠北,这些游牧民族心中感恩,便将部落内的漂亮女子纳贡给皇室,然后皇帝后宫佳丽又壮大一倍,李世民的老腰算是彻底废了。

每日看着两个贴身侍女顶着寒冷从掖庭宫跑来伺候,李治有点心疼,便连续好几天对皇帝撒娇,想要把她们从掖庭宫调到神龙殿居住,起初皇帝不同意,觉得有伤大雅,后来架不住好几天的墨迹,只有无奈的挥了挥手。

“父皇近年来忙于朝政,没太多时间照顾你,将她们调到神龙殿伺候也好,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是了解一二,父皇就不过多约束你,但要切记以身体为重。”

皇帝答应后,李治将这件告诉杨莉两女,可把她俩乐坏了,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搬进来,享受神龙殿的温暖。

赵公公回来挺长时间了,代替他的邢公公重新回到掖庭宫担任主管。

年关将至,贞观十二年还有两天就要来了,皇宫上下囤积所需物品,忙活的不可开交。

对联是大臣们亲笔写的,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皇宫内部自己写的,比如神龙殿的就是书画博士武元华和李治父子提笔,甘露殿是太子和大臣们提笔,其余的皇子公主也是李世民抽空提笔。

时间过得很快,年三十早上,神龙殿内,杨莉两女和狄雪姐弟忙着贴对联,武元华和刚给她配的丫鬟‘小翠’包混沌和准备年夜饭,不过都是他们自己吃。

有些皇子前往封地一年都回不来几次,正赶上过元旦,皇帝不拉他们聚一下才怪呢,至于出嫁的公主们只有等正月过后了。(唐朝时期春节好像叫元旦)

一大早上起来,李治就和兄弟姐们前往祠堂祭拜祖宗和长孙皇后,直到中午才各自回去。

没有春晚,为了解决除夕夜的趣事,李治命人制造不少孔明灯,而皇宫也是举办了不少活动,还有大量用硝石制造的爆竹等待点燃。

等到夜晚,爆竹齐鸣,硝烟弥漫,吃过年夜饭,李治找个理由就跑回神龙殿,和身旁人一起点燃孔明灯。

拿出文房四宝,几人握着毛笔在孔明灯周身写出自己今年的愿望。

杨莉两女的很简单,歪歪扭扭勉强写出四个字‘殿下安康’,然后抓起别的孔明灯如法炮制。

狄雪的愿望是祈求母亲平安。

武元华的愿望也没多宏大,只在一个孔明灯上写出两字‘平坦’,后继就没再写别的愿望。

相反,狄仁杰就有些特别了,他第一个愿望是找到父母,第二个是父母安康,第三个是大哥哥平安,之后就不写字了,开始画画,一个个似人非人的面孔逐一飘上天。

“仁杰,你为何只画画,不写愿望了呢?”李治疑惑的问,这小家伙的愿望不会就三个吧?

“大哥哥,兆儿的愿望就这三个。”狄仁杰手握毛笔接着画画道:“兆儿有幸遇到大哥哥,生活没有了困扰,便没有了奢求。”

“那画的这些都是谁?”李治指着孔明灯上似人非人的面首。

“是您,还有姐姐,还有元华姐姐,还有爸妈……”狄仁杰掰手指头细细数道。

李治哑然,心里暗自决定年后得给狄仁杰找个书画博士。

轮到李治许愿的时候,众人余光紧凑过来,都想看看这位殿下有什么宏图大志,然而现实却狠狠打击他们。

李治什么愿望都没写,只在众多孔明灯上写出一个个陌生的名字。

武元华忍不住询问这些是谁,李治笑而不语。

她们哪知道,这些名字时隔千年,乃李治上一世的父母、身边朋友。

人的情感就是这样,不管千年还是万年,心中那份牵挂永远抹不掉,就这样带着千年离别的孔明灯被李治抛向空中,随风飘去,最后燃成一撮火苗。

这一夜长安城张灯结彩,嫣然是一座不夜城,家家户户兴高采烈的吃着混沌调侃一年的经历,而日常火爆的青楼今天也是紧闭大门,难得清静。

普天同庆,四海安宁,万家灯火,堤鸣苍穹,大唐王朝向整个世界展现东方风采。

也在这一刻,秦皇岛,一名老人孤独的站在秦始皇石像的臂膀上,眸子遥望长安上空,好似一眼就看到飘零的孔明灯。

“你是大唐的孩子,命运选中的帝王,你的将来会有坎坷,会有辛酸,会有绝望,希望你能忍受一切,推动历史车轮。”老人仰天喃喃自语,“千年回首,往事追忆,都放下吧,去迎接你的时代。”

老人很面生,但如果李世民再此定会认出。

袁天罡,这位太宗专属算命先生,今日竟站在这里,与秦始皇肩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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