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仪久的死还不至于惊动整个总相府的话,那么某个人的决意的确是做到了。
第一界,总相府内,会议室里。
第一界王权者,酒流坐在首座,目光与另一边的白发老头对视着,整个会议室都充斥着不是很和谐的味道。
在酒流强大的原力下,老头眉头紧皱,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身为全界的最高统治者,竟然被一个后者压的喘不上气。天大的笑话不说,将来他还有何颜面身居这个位置!
但气氛总有打破的时候,紧闭的厅门被推开。宗覃坐着轮椅由着暮言推进了仪室。一进门就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暮言不禁一个喷嚏打出。吓得他自己都呆了。
“你先退下吧。”宗覃笑着,丝毫没被周围影响到一样,“酒流,看你吧他冻得,把这里弄得这么湿等会阿清又要说你了。”
在暮言的搀扶下,宗覃一屁股坐到湿软的坐垫。在四人的目光中,暮言走到门外,轻轻的带上门。心里想着还是将时光留给这些大能们吧。
重新陷入安静,酒流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气势收敛,温度渐渐变得暖和。
宗覃轻笑,转头看向一旁的老人,“域总相,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必要谈下去的话。”
座上老人一愣,脸色不但没有好转,甚至气的脸色发青,说道,
“当然有必要谈!你们身为界域的守护者,岂能有不想拿魂器的王?七王子这般行为影响士气不说。更让民众怎么看待我们!你们有义务,也有责任!”
域栾愤愤的说完,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酒流,似乎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妥协。
“哼!”酒流轻蔑不吭声。王怎么了?王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一把利剑,一件工具?若不是宗覃眼神制止。他这脾气上来不骂死他丫的。
看着酒流苦恼的样子,宗覃也跟着苦笑着揉了揉脑袋,目光转回到老人身上。
“不妨这样吧,我们结合一下第七王的功绩,正确对待这件事情。”宗覃凭空划出一份报告悬在半空中,整个会议室便亮了起来。光屏泛着蓝光,映在在场的每个人怪异的脸上。
虽然在座的几位对七弟这个人都不算陌生,但什么战功不战功那可都是笑话。一个能成为全界指挥的人哪里是一份数据就能证明的。
“看着这份报告,总相大人是认为一个全界指挥官连一个辞职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民众只知道有你总相,何曾会记得我们这些王权者呢?总相这不是说笑嘛。而且那个孩子已经为我们付出了太多了,难不成我们就不能退一步,还他一份清净?正好他也快十八了,缘晶石也该测算了。不妨我们还是换个话题?”
在座的都是熟人,全界九位最高王子,前三的王都坐到了这里,自然都是很有话语权的角色。
“我没意见。”
正对着宗覃坐着一名男子,也是唯一没有在此前说话的第二界王权者——黑眸开口说道。他那一头长发披散着,桌前放着一把深紫色的长剑,隔着剑鞘便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
“二哥还是如此干脆。”宗覃笑道,“域栾大人既然没有事,不如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七弟的缘晶石如何,毕竟只有这么一次。”
话是说出来了,域栾听的脸色可谓是白了红,红了又青。在这七王鼎立的时期,他终究成了孤家寡人,只是这一切都来的太快。这件事情,他除了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之外似乎并没有参与其中,他硬生生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一个决定的大小,甚至没有了他应该有的资格,他望着桌前的这三人,一股怨念之火在他心里踹动。
“你们看着办吧。何苦为难我老人家。散了散了。”域栾愤然起身转身朝门外走去,打开门还与门外的暮言撞了个正着,却也只是阴沉着脸侧身离开,没有发作。
“总相?”暮言看着那驮着背的样子,心头却有了数,毕竟这四个大哥矛盾一直都在。
…
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就好比此时此刻对方离去的背影里,那张苍老的面容上,挂着的却是一副阴森的笑容。可暮言并不知道。
暮言将轮椅推进议室,将宗覃扶回轮椅上,带宗覃坐定,才开口说道:“殿下,我们还要去哪吗?”
看着酒流,黑眸朝着门外走去,暮言看了看自己王的意思,见对方点了点头,才推着宗覃跟了上去。
总相府的总部很大,全身都由大理石砌成,楼道铺着红黄镶边的地毯,墙面上挂着画。而窗外是一个绿色的广场花园,再远出才隐现几分高楼城市的样子。
四人走的很慢,迎面却撞上了一会的主角——第七王权者,千言!
“呦,好久不见。七弟。”宗覃招了招手,“等会的缘晶石结缘……”
没等宗覃把话说完,却见千言受伤滴落的血液,惊道:“你怎么受伤了?怎么回事?”
闻言,千言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鲜血正从一道口子里涌出。只是轻轻手心一握,伤口便开始自己愈合了起来。直到伤口愈合上后,千言缓缓开口说道:“我刚把缘晶石打碎了!”
“……啥?”
除了千言以外,在场这几位见过大世面的也不少,却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哎呀妈!暮言索性坐到地上,脸上还挂着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缘晶石是什么东西他们心里都知道。所谓缘晶石每两人才有一颗,那是双方轮回后的结晶,也是双方爱情的见证石(前提是一方或者双方必须是3s才有可能借助缘晶石凝练形成)。除了缘尽世间,缘晶石自行破裂以外,还没听说过有人把自己的缘晶石打碎的情况。
“那个什么…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吧。既然你进入了缘晶塔,想必应该也知道石头映射出来的那个女孩是谁了吧。”
黑眸汗颜,他什么时候教出一个这么出色的徒弟了?缘晶石都砍!比他当年还牛逼了不少。
千言耸耸肩,目光平淡,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
事情过去了三天,千言跟着失眠了三天。虽然三天不睡觉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可当缘晶石的事情,仪久的死浮现在思绪中的时候,让他深深感到了不安。缘晶石的空间只有两个人能进去,一个他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千言想起石头上浮现出的那张脸,内心充满了否定,缘晶石的事情是可以保密的,可其中的难点太多。千言不得不对外透露缘晶石自碎的假事。
“七哥。”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乱了千言的思绪。他爬起床来走到玄关处对着门眼向外看去。虽然来的人他很清楚是谁,但他就是想看看这小子惹了什么祸。想着上次对方带着几个风纪委员来自己家“吃饭”,千言就觉得头疼。
不过今天还好,来的只有他一个,第十二王权者,第一王权者盟臣——喻宇。
“你来干甚墨?”
千言打开门,一脸无语的说。看着对方身着休闲装,倒没自己那样忧心忡忡的。
“师哥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走进屋里脱下鞋,喻宇利索地套上拖鞋,小跑着冲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千言的屋里挺简朴的,二室一厅,屋里小小的一个人住却也空荡。落地窗外湛蓝的海洋下,阳光挥洒,令人格外的舒适。
“要咖啡吗?”
千言打开冰箱,丢出一瓶咖啡。喻宇看也不看便抓住握在手心里头。
“也没啥事,就是过来蹭个饭。还有就是七哥你的学业还没过关。学校让我来通知你回去完成学业…”说完,喻宇心虚的补了一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蹭饭,嘿嘿。”
泪了,千言一听到学业头就大。不是说他学的有多渣,是他根本没有必要学。毕竟战场上往往比学校里学的更快更多。在校称病假,实则上战场。他们这些人扮演着高高在上的王,却在民众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