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长阳宫用了午膳,皇太后困乏之后才离开。
离夜本欲送楚安出宫,却被离馥拦下,说是要与楚安说些闺房之话。
司桐搭着离夜的肩膀,对着离馥嬉笑道,“七公主有什么闺房之话,何不同司桐说说,司桐也可为公主解惑一二。”
离馥一拳打在了司桐脸上,“嬉皮笑脸,风流成性,卑鄙下流无耻!小心我和翰林院学士告状,说你这几日一直呆在青楼!”
司桐捂着鼻子,吃痛道,“七公主才满口胡言,我这几日可都在夜王府,何曾去过青楼?”
“那又如何,你觉得翰林院学士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本公主的话?”
司桐指着离馥,颤抖着手指,恰似带着满腔怒火与不甘,转身离去。
离馥哼了一声,牵着楚安的手也离了长阳宫。
上次在长阳宫见到离馥时,她与司桐两人相处甚是平常,为何今日离馥对司桐如此恼怒?
走了许久,一向喜于说话的离馥却离奇安静,似乎心事重重。
“公主,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楚安说说。”
离馥转身停下,说道,“哪有什么心事,是我母妃想要见你,所以我就......嘻嘻。”
皇贵妃想要见她?
楚安听离馥这么一说,面上有了退意。
在寿宴上见过皇贵妃顾宜华一面,听说宫中皇后与皇贵妃水火不容,皇后是如此那般之人,想必这皇贵妃也并非什么好人。
离馥见她迟疑,宽慰道,“你无需害怕,我母妃可不像皇后娘娘那般,说话咄咄逼人。”
“皇贵妃为何忽然要见我?”楚安问道。
“还能为何,自然是因为你是夜王妃啊!”
果然还是因为她这个身份而来,不知皇贵妃中意之人会是谁,又会用什么办法对付她?
楚安魂不守舍跟在离馥身后,心中有了千万次想要偷偷溜走的想法。
可这是皇宫,她就算想出宫也需有出宫令牌才行。
皇贵妃是当朝丞相顾宜年的妹妹,顾丞相府中有三子,偏偏膝下无女,她若是想要扶持亲信成为夜王妃,会是谁?
正想间,楚安已被离馥拉到了御花园一处亭子中,皇贵妃正坐在亭中纳凉。
见楚安前来,起身笑道,“可算是将人等到了,这天气都快将本宫热化了。”
“母妃!”
离馥一进亭子便飞快投入了皇贵妃的怀中,也不嫌天热,撒娇道喊着。
“你这孩子,都多大人了还是如此?”皇贵妃语中虽然有着责怪,脸上却笑意不减。
楚安本欲下跪行礼,皇贵妃却喊住了她,说道,“无需行礼,都是自家人。”
皇贵妃上前握住了楚安的双手,满脸慈爱的看着她,眼中无任何敌意,甚至还有疼爱之意。
楚安微怔,她这样的目光,像极了前世娘亲看她的模样。
皇贵妃满眼笑意,说道,“如此容色,难怪夜儿会对你如此倾心,本宫这多看一眼都喜欢上了。”
“皇贵妃过誉了。”楚安谦虚道。
眼前的皇贵妃当真与她印象中有所差别,恍惚间她还真以为见到了娘亲。
只是皇贵妃膝下只有离馥一位公主,能在宫中与皇后抗衡这么多年,想必也不是她看到的如此简单。
顾家虽为丞相,可顾宜华若是没有强硬的本事,在宫中只怕也是举步维艰。
只是一瞬间,楚安便将自己拉回了现实,可不能因为思念娘亲,便乱了心神。
楚安正防备着皇贵妃会问她什么厉害的问题,然而皇贵妃只是问了一些家长里短,仿若久不见的远亲一般。
正如离馥所说,皇贵妃还真送了她一件玉镯,之后便说天气炎热,带着一众宫女离了亭子。
楚安一脸茫然,想不通皇贵妃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好似她从前对这宫中之人都已过分猜疑。
离馥从身侧搭上她的肩膀,说道,“莫要多想,母妃对你如此之好,那是因为她想要拉拢五哥而已。你也知道母妃膝下只有我一位公主,这太子之位又迟迟未定,她总是要寻个寄托。”
楚安听离馥所言,似有一股悲凉之意。
一瞬之间,楚安似乎明白了离馥为何总是穿着男子衣裳,而且还出入军营习武。
“可惜啊,五哥对着皇位并不感兴趣,否则这北国迟早都是五哥的。”离馥惋惜道。
楚安蹙眉,以离夜如今的地位与势力,皇太后,慕容府,还有顾相。
只要他点点头,这北国还真是他的囊中之物。
如果离夜真如离馥所说对皇位不感兴趣,确实是很可惜。
“既然如此,那你母妃为何还对我好?”楚安问道。
离馥看着远处,摇头笑道,“还能如何,母妃不愿相信呗,她总觉得五哥将来一定会争夺皇位。”
“对了,你先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离馥说着已经跑远。
七公主还真是率性,若是皇贵妃有什么谋划,希望不要伤害到离馥才好。
楚安看着离馥的背影想着,一旁芝兰忽然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不明回头,眼前站立着一白衣男子,衣摆随风而起,面上轻柔如风似的笑容,仿若不染尘世的男子。
这样的男子,她却恨极了!
慕容奕见她眸中含恨,脸上笑容渐渐凝固。
楚安察觉到他面容的变化,往后倒退了一步,收起心中的恨意,平了平心神,说道,“楚安见过慕容大少爷。”
慕容奕下意识便伸手想要去扶,楚安微退,躲开了他伸来的手。
上次在慕容府她是为了气白宛如,才在慕容奕出现时故意躲到他身后,现在她可不想碰慕容奕,免得恶心到自己。
她以为前世慕容奕是真的爱上了白宛如,才对她那样冷落,以至于她求他为杨家说一句话都不肯。
没想到慕容奕也不喜欢白宛如,他只是对她一时新鲜,就如现在又对她产生兴趣一般。
不过若她此时与慕容奕佯装交好,他是否会为了她除去白家?
“慕容大少爷,上次匆匆离了府上,不知贵夫人可否安好?”
“无事,只是受到些惊吓,休养一阵便罢。”慕容奕答道,因着她同他说话,眼中竟有些欣喜。
楚安未曾抬头看他,说道,“那便好,若是贵夫人出了什么事,楚安心下也难安。”
慕容奕陡然紧张道,“你无需自责,是她不识礼数,吓到楚安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