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所说属实,我便即刻接手你这案子。”展枫淡淡道,“虽然是从你的手中夺了案子,但你要知道,如今你没有权限去追查知州的案件。”
蓝展颖点了头道:“我知晓,所以此案能经展大人与白大人之手,我十分放心。”
白宣朗哈哈笑道:“小蓝,这几句话下来,我总觉得与你是相见恨晚。不如便舍了那大人大人的客套话,你今年多大?”
“十八。”
“我今年二十有一,展枫二十有二,便占你便宜讨声兄长听可好?”白宣朗拍拍蓝展颖的肩膀,蓝展颖又看看展枫。
展枫点了点头。蓝展颖拱手道:“白兄,展兄。”
“小颖。”白宣朗牵了马笑着道。
展枫面色微妙,还是跟着喊了一句:“小颖。”
“当婢女需得有婢女的模样。”白宣朗想了想,恰巧见路边有卖伞郎,便抽了一把蓝色碎花的油纸伞付了铜板便塞入蓝展颖手中,“恰巧今日晒得很,你替我打伞罢。”
蓝展颖瞬间入戏:“是,公子。”
展枫瞧着这两个戏精,一张冷脸微微破功。
二人翻身上了马,蓝展颖则在一旁走路跟在身后。及到了知州府门口,二人亮了拜贴,便有两人上前牵了马,展枫和白宣朗在前方走着,作为白宣朗侍女的蓝展颖则撑了伞,为白宣朗挡着太阳。
白宣朗大爷般撑开了扇子,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蓝展颖则低眉顺眼在一旁跟着他走,丫鬟模样像了个十足。
知州府中小径穿过花园,三人方到花园正中央,便有一股凌厉的剑气冲着白宣朗而来。白宣朗往后一退,唇角一弯便道:“小蓝,交给你。”
话落,蓝展颖立即便收了伞横着举高,这便截住了冲白宣朗而来的剑。蓝展颖动作未停,双手各握伞的一端举到高处便松了左手,靠右手的力道将剑拐到左侧,这便立即将左手握回了伞尖。
那人看出蓝展颖想要缴剑的动作,忙将剑收回,而后霎地就欺身而过,一剑便砍向蓝展颖。蓝展颖又将伞撑开后滑,长剑堪堪划破了一节伞面。趁他回招时期,蓝展颖将伞向上一抛便抬起了腿踹向来人的小腹,再闪身出现在他身后,重新握伞,回头。
风将她的头发吹的散乱,透过青丝见她凌厉的眼神,分外震撼。
白宣朗吹了声口哨,鼓掌道:“漂亮。”蓝展颖又走了回去,重新撑伞为白宣朗挡太阳。
白宣朗走近那被蓝展颖踹了小腹的人,调侃道:“黄兄,你这可不行啊,还打不过我家丫鬟。”
那人冷哼一声,不服气道:“白孔雀。”
白宣朗应了一声:“我孔雀有资本,哪儿像你,开屏都没人看。”
蓝展颖总算知道了为何这白宣朗才进了花园就被砍了。
那人没搭理他,收了剑,向蓝展颖作揖道:“抱歉了姑娘。”
蓝展颖还礼道:“是我比较抱歉。”
“在下黄综纶,不知姑娘可方便互通姓名?”黄综纶低下的脸红了个彻底。
蓝展颖瞧着有趣,但目前她的身份是丫鬟,也便守规矩地看了看白宣朗。
白宣朗挥挥手道:“我家婢女姓蓝,单名灵。”
黄综纶对着白宣朗又是另一副面孔:“又没问你,抢什么答?”
白宣朗乐了:“我不回答,你当她有这胆子回答吗?黄少爷?”
展枫淡淡道:“别闹。”
两人齐齐站直了身子,蓝展颖向黄综纶施了一礼,又走回了白宣朗身后跟着。黄综纶则跟在她旁边与她并行而走,一路上神色纠结,细看甚至有几分发红。
白宣朗瞧他几眼,忽然笑出了声:“我说啊,黄综纶,你堂堂知州府二少爷,不会看上了我家婢女吧。”
蓝展颖只管低眉顺眼,一声不吭。
那黄综纶支支吾吾地被白宣朗欺负得透顶,红晕直接红到了脖子处。
白宣朗又调侃几句:“原来你还欠揍,揍一顿便喜欢了人家。”
黄综纶攥紧了衣袖,扭头不再搭理他,只对着蓝展颖道:“你若是愿意进我们家,我便同你赎身。”
“呦,”白宣朗又乐了,“这可不行,我把蓝灵当亲妹子看待,她可不能嫁给你当妾。”说完,他又对蓝展颖挤眉弄眼道,“你说是吧,灵儿?”
蓝展颖恭顺道:“灵儿不当妾室。”
本便是随意调侃几句,却不曾想那黄综纶倒是当了真,急得握住了蓝展颖的手道:“你且等着,我去问问我爹娘。”
蓝展颖还没出声,那黄综纶便已经跑远了去。
“真是不得了,我们家灵儿看起来魅力十足啊。”白宣朗又开始调侃蓝展颖。
蓝展颖直接翻了白眼道:“白兄,可别调侃我。”
展枫便在一旁重申道:“别忘了正事。”二人入了正厅,那黄知州便迎了出来道:“二位大人,里边请。”
蓝展颖瞧着黄知州,见他大腹便便,一脸常年沉溺酒色之中的面相,便知此人绝非善类。
白宣朗摆了摆手道:“黄大人不必客气,我与展兄此次前来可是没有穿制服,不为公事。”
展枫点了点头。
黄知州将人沿请落座后,几名丫鬟便上了瓜果,又有一模样俊俏的丫头前来沏茶。蓝展颖则站到了白宣朗的后头候命。
“那不知二位所为何事?”黄知州的声音遮不住谄媚。
白宣朗打哈哈道:“这不是,家父听闻公家批准知州大人在州内开挖一条运河连通青州,互通往来。家父这便命我赶紧过来问问,大人可人否?”
黄知州笑道:“原来是为了此事?”
白宣朗道:“正是为了此事。”话落,他又转过了头对着蓝展颖道,“你不必在此处伺候,到外头赏赏花罢。”
蓝展颖得了命令,眉开眼笑道:“谢谢公子。”
那知州见蓝展颖抬起头来,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待蓝展颖出了门去,黄知州道:“白公子选个婢女都如此国色天香吗?”
白宣朗一脸高深莫测:“倒也不是,只是我向来爱美人,嫂嫂们便将好看的婢女都遣到了我这边,依我看啊,嫂嫂们那是害怕兄长们不老实。”
黄知州哈哈大笑:“白大人可真会开玩笑。”
两人的谈话依旧进行,展枫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直到二人渐渐到了正戏,便站起了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