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兰欣的葬礼如期进行了。场面可谓C市前不见古人,一路洒满了白花,所有的拐角处都摆上了白色的花坛。墓头前全部铺满了稀有罕见的白色兰花,悠远的清香在墓地之外就能闻到。这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
高家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苏乔急忙迎了出去,惊喜地叫道:“表哥,你怎么来了?还能找到这里来,真是难为你了!”来人正是高天亮的儿子高志远,他头发略显凌乱,双眼布满了血丝,一身得体的白西装看上去略显褶皱,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高志远略带惊讶的看着苏乔说:“你是乔!小丫头长高了,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得你了。仔细看了也不觉得你变样了!这次回来,唉,再也见不着姑姑了……”说着止不住眼泪就流了出来。苏乔和苏枫也跟着哭了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止住悲声,高志远才向苏文博解释,高天亮在国外被事情拖住了,实在走不开。
他这次特为姑姑乔兰欣的葬礼而来。他大胆地承认了这些白花是他收集并摆设的。并且称是因为知道姑姑喜欢兰花,他父亲在此之前就特意在国外收集了一些要他带回来送给姑姑,不过可惜了,哪曾想会用在这样的场合……
他的话为在场的人解开了谜团。但对于萧正国和陆家父子来说却很是怀疑,一个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年轻人怎么能一下子召集这么多人来做事呢?更何况动作还是相当大的,连周边的花店都波及到了,至少说明很熟悉本地情况。现在把事情说出来只能说明他知情,而且不想人们追问下去。
让人吃惊的是赵玉秀甘冒天下之大不为,也来到了乔兰欣的葬礼现场。
苏枫优雅的神情瞬间破裂,神色严肃起来厉声喝问赵玉秀:“你来干什么?”
赵玉秀神色忧伤地说:“她生前我们也算相识的,我来送她一程。”
“你……”苏枫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文博急忙打断了,神色之中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就像对待一般客人一样说:“来者是客,请了!”
赵玉秀站在乔兰欣的遗像前瞻仰了一会儿,别人三鞠躬,而赵玉秀却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丝毫没无视别人差异的眼光。然后转身来到苏乔面前,眼神坚定而又澄澈的说:“小乔,阿姨想以后照顾你,就像你妈妈照顾枫儿一样。请你相信阿姨的诚意。”
看到苏枫的一样,再听到这句话苏乔再猜不出她的身份就真的傻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好了,楞在了那里。
苏文博彬彬有礼的说道:“我的女儿我会照顾好,就不劳你费心了。这边请了。”说着就把她让到了客人群众。
赵玉秀来也不是闹事的,很顺从的站到了客人席上。只是苏乔好奇地看了她两眼,不知道她和妈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赵玉秀却冲她点点头,看起来有话没和她说完。
葬礼的一个环节是向乔兰欣的遗体告别,苏乔认为这时最残忍的一个环节。看着乔兰欣躺在那里是那么的安详,仿佛做着甜甜的梦。下一刻就要被推进那个大熔炉之中,化成一缕青烟,化成灰尘,从此,世间再也不存在乔兰欣这个人了……
在炉门关上的一刹那,苏乔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不”,向着炉门冲了过去,陆长宁一把把她死死的抱住,苏乔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叫着:“你放开我呀,放开我呀……放开……”
这一刻,苏乔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软绵绵的,心里只有一个问题:“我怎么还活着?”恨不得随母亲去了……
苏乔躺在陆长宁的怀里,无力地呜呜咽咽的哭着,萧婉,李若琼,李文娟站在他身后陪她一起哭,苏文博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苏枫赶紧扶住了他,父子两人一起落泪,石擎天也擦着眼睛。苏惠娟一边沾着眼泪,一边不住的剜赵玉秀两眼。赵玉秀哭的倒是很真。苏老爷子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躲在家里没有出席。
在苏乔冲向炉门的那一刻,文以安也伸出手去想抱住她,终究比陆长宁慢了一步。陆长宁就再也没有撒手,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看起来徐凤珍的离去根本没影响到陆长宁对苏乔的分毫。只不过因为徐凤珍的离开让文以安觉得还有机会罢了。
此时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任由大家放声哭去,苏乔哭着哭着就在陆长宁怀里沉沉地睡去。
当乔兰欣下葬的时候,陆长宁唤醒了苏乔。墓室被装扮得很美,洒满了白玫瑰花瓣,苏文博把乔兰欣的骨灰轻轻的放了进去。整个骨灰盒又被事先准备好的白玫瑰、百合、勿忘我……包裹起来才封了土。让人想到乔兰欣在花丛中睡了,她去的那个世界很美。
完成了整个葬礼,苏枫、石擎天、文以安送走了诸位宾朋,苏乔感觉自己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还好有陆长宁在他身边,对她自己几乎是瘫软在陆长宁身上没有一点异样感觉,对于她的悲痛人们也都理解,仿佛应该就是这样的。
高志远随他们一起回到了苏宅。苏文博和苏乔没吃东西就睡了,剩下年轻人坐在一起,说话之中高志远提出要带苏乔去国外生活。
苏枫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重复问道:“什么?”文以安眼睛瞪得圆圆的,陆长宁挑动了一下眉梢。他们都听清了,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只有石擎天心里偷着乐,他巴不得苏乔离得越远越好。
高志远看着他们吃人的眼神,怯生生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我们家一直在L国发展。乔也是在那里长大,我父亲希望我带她过去。”
“她不会去的。”苏枫,陆长宁,文以安三人异口同声的说。然后疑惑的互相看着,都觉得自己最有理由说,不明白对方凭的是什么。
不管陆长宁和文以安怎样想,苏枫认为自己才是是最有话语权的人说:“他现在的监护人是我父亲,我想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噢!这样的话我想这件事还是问过苏乔之后再说吧!”高志远不放弃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