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承志挂了电话,温远渟也迅速把监听仪器收了起来。
收起来后,他拿出了一张纸写了几个字,同时拿出了烟抽出烟丝,并把写好情报这张纸卷成烟的模样放入了烟盒中,然后烟盒重新放回了衣兜里。
夜晚,雨越下越大,一直到天亮,都还未停歇。
温远渟盯着外面,沉默不语。只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直接躺到床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
温远渟起来时,走到阳台的地方,只看见了徐承志坐车离开,他也一直望着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收回视线。
直到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少爷,夏老板来了。”
话音刚落,温远渟转身,穿起了外衣,开门走了出来,对着佣人说道:“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楼下的客厅里等着。”佣人看着温远渟,回答道。
闻言,温远渟点头,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
“好的,少爷。”佣人点头应道,之后就离开了。
见到佣人离开,他立刻转身下楼,从楼上下来后,温远渟抬头便瞧见今个穿着旗袍的夏老板,显得十分的吸引人。当夏老板看到温远渟时,开口道:“温先生,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夏老板。最近生意可谓是兴隆,还更加好看了许多。”温远渟听见夏老板所言,也是打量了一下女子,说道。
女子白皙的瓜子脸、又浓又密的睫毛、殷红的嘴唇,盘起高高的发髻,几缕发丝从侧边垂下,更别说女子此时端庄地坐着,衬托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闻言,夏老板也是微笑地抬头打量了一眼,对着那俊颜非凡,穿着一身西装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笑道:“温先生也是俊了许多,更别说我生意兴隆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可是我的大顾客,要不然我这不过是小小的服装店,哪能够认识上流社会的人?”
听着对方的调侃,温远渟也只是在沙发上倚靠着、翘着二郎腿,淡淡地笑着没说话。
而夏老板见状,拿起茶几上摆放的茶杯喝了口,而后放下从自己的女式手提包中拿出了量尺,以及本子和笔。
她起身站起来说道:“温先生,咱们也不多说什么。这次我可是来完成我的任务,为你定做新衣的。毕竟人要做个言而有信的,之前在离开上海回老家的时候,因为温先生帮了我一个大忙……”
“夏老板,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不能说。”温远渟警告道。
当温远渟说完这话后,院子里传来了鸣笛声,让温远渟迅速起身,看见身着日军少佐军服的田中彦介走来。
田中彦介走进客厅,来到离沙发没多远的地方,田中彦介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夏老板,并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徐家来客人了?”
“对,不过这是那家雪花服装店的老板娘夏今雪。”温远渟点头,微笑道。
“夏老板?她是来给我的好同学温远渟定做衣服的?”田中彦介别有深意地说道。
对于田中彦介的突然到访,温远渟还无法猜测到,不过他的话让他警惕起来。因为他听出这话中似乎话中有话,那田中彦介的意思是什么?
“对,田中少佐你进来坐。正好夏老板在这,也给田中少佐定做一套,如何?”温远渟很快回神,乐呵呵地说道。
田中彦介听言,未语。而温远渟则是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反观田中彦介走进来时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夏今雪。倒是走上前,微笑道:“夏老板,前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夏今雪听见田中彦介的话时,身子微微一僵,克制住她心中那愤怒的情绪,用着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假笑着说道:“回了一趟老家。”
“老家?夏老板不是上海人?”田中彦介似是惊讶不已。
夏今雪摇了摇头。
“那夏老板你……”
未等到田中彦介说完,温远渟立刻打断了他,说道:“田中少佐,夏老板今天是我的客人。”
闻言,田中彦介笑了笑,故作有失礼仪的模样,看着夏今雪说道:“夏老板,这次是在下冒犯,还请原谅!”
说完还鞠了个躬。
夏今雪只是往旁边移了移,接着微笑道:“田中少佐说的哪里话?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我祖上是四川的。不过因为战乱,来到了上海,这次不过是回老家祭祖罢了。”
田中少佐再无动作,可是夏今雪见状,却是突然站起来,对着温远渟说道:“温先生,看来你和田中少佐应该还有要事商量,那我就不叨扰……”
“夏老板,请留步。”田中彦介突然开口道。
夏今雪紧张地看向田中彦介,“田中少佐还有事吗?”
她害怕自己今天被人拦住,果然今天真的不应该来找温远渟的,要是只有温远渟一个人的话,她还可以做些什么的。尤其是她有着十分合理的借口——为温远渟定做衣服。
可现在徐家外面有着一小队的日军驻守着,而屋子里还有着田中彦介这个狠角色!
“徐承志过几天要为我的父亲庆祝生日,要是夏老板愿意赏脸,我希望夏老板到时能够去做客,不知夏老板意下如何?”田中彦介在此突然与夏今雪分享了这个事情。
这让一旁听见此话的温远渟脸色微微有了变化,他在思考着田中彦介在打着什么主意……
莫非是看上了夏今雪不成?
按照田中彦介的性格来进行判断的话,看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却不能说田中彦介不能对夏今雪做些什么。
既然无法阻止田中彦介,那么他则可以出面保护,毕竟夏今雪不过是一介女流,在田中彦介这里怕是讨不了什么便宜。想到这点时,温远渟当即就站了出来做了次好人,与田中彦介说道:“田中少佐,何必为难夏老板?夏老板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罢了。”
夏今雪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想着温远渟这个狗汉奸在猫哭耗子。心里面怕是在打着其他主意,只是因为温远渟说得对,她还没有办法辩驳。
于是她笑呵呵地说道:“田中少佐说的我记住了,我会去做客的。田中少佐大可放心,不过我没有请帖,又该如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