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能明白就好,也就不枉我师父一番苦心。”小国师喝了口茶,淡然的说道。
“叶璟,你确定你不是忽悠我?国师既然知道我要来,那他总该知道没有想要的答案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陆遥期也不装作不认识小国师了,直呼其名。
“陆姑娘,师父知道你什么性子,那你也该知道我师父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不愿说,那谁也问不出来。”叶璟放下手里茶杯,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叫那牛鼻子老道给我出来,我还不信了。”陆遥期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陆姑娘,若按故人相论,你得喊我一声师兄,喊我师父一声师伯,不可如此无礼。”叶璟毫不在乎陆遥期发脾气,柔声说道。
“谁要跟你按什么故人?”陆遥期侧个身不去看他,有些扭捏的说道。
叶璟说的不错,若她还是顾云夏,那她的母亲就是国师的师妹,她那么多年确实也是一直都喊着师伯,只是不知为何他不愿见她呢。
“小师妹,若不是故人,你怎么知道我叫叶璟呢?怎么一来就要找师父呢?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叶璟一脸探究的问道。
“别跟我说这些,我就问你我今日能不能见到他?”陆遥期有些耍赖的说道。言语间有些年少时期的任性。
“不能。”叶璟直截了当的说道。
“为何不能?”陆遥期看着叶璟一挑眉头问道。
“师父有客人,今日怕是没空见你了。你先去休息,等他想见你了,我一定通知你,小师妹你看行么?”叶璟放软语气,有些商量的问道。
“你确定我能见到他?”陆遥期也知道自己此次有些莽撞,只是不问明白,心里确实不安。
“能能能,你就回去吧。”叶璟皱着眉头挥挥手说道。自幼他就不敢为难小师妹,这丫头从小就记仇,还心眼多,一不小心就被坑了。
“那好,我先去休息,你可别戏耍我,要不然你就小心点……”陆遥期不忘威胁叶璟,这是她小时候常做的事情。
“嗯嗯,我知道,你去吧。”叶璟忍不住扶额,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巴不得她赶紧消失。
“那好吧,我走了。”陆遥期看着叶璟这个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
叶璟看着陆遥期转身离去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真好,还能看到小师妹,还好师父当初未雨绸缪。
当年小师妹出嫁,师父就算出了不妥,所以老早开始,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别的都不为,只为关键时刻,救她一命。
另一间屋里,一身灰衣的国师和一人对坐下棋,那人背对着门口。“国师大人,这卦可有解?”那人问道。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五公子的卦象所示,你所求之事,不日会有所转机,但是不可操之过急。”国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随手落了一子。
“不论我所求何事都能有所转机是么?”林恒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紧随其后落了一子,笑着说道。
“那就得看天意了,不过你求签之时所求会有转机。”国师看着棋盘思索着说道。
“那就多谢国师吉言了。”林恒瑀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国师思索还在哪落子笑着说道。
“林五公子,此来我越国,不只是为了卜上一卦吧?”国师落了一子状似无意的问道。
“如果我记得不错,国师大人也不是土生土长的越国人吧?”林恒瑀顾左右而言他。
“可我如今是越国的国师,得越国皇帝恩崇,那我自然是越国人,有些事我不得不问。”国师不置可否的说道,确实,他不是越国人。
“此来只为了求亲,别无所求,如今我北汉的使团正在路上,不日便可进京,不信你可以去查。”林恒瑀随意找了个借口回到道。
“五公子说是便是吧,反正都是朝廷的事,也与我无关。我会问,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问,还望五公子不要介意。”国师不问政事,只是他总觉得五公子意不在此,不过万事皆有定数,只是不要太多波澜就好。
“国师真是通透。”林恒瑀有感而发的说道,不愧是修道之人,就是看的比较通透豁达。
“五公子不也一样?若不是通透,五公子怎么会明知自己寿命不过而立之年,还能有如今这份坦然自若,真是不容易。”国师笑着说道,他确实挺佩服林恒瑀,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死,不愧是天生的王者。这份气度坦然,成大事足以。
“国师不会是故意夸赞我的吧?”林恒瑀笑着说道。
“当然不是,只是五公子有事还请不妨直说,要不然咱俩这棋,恐怕下到明日都分不出输赢了。”连着下了三五盘了,都是平局,国师实在是不想下了,他平时也不怎么喜欢下棋,这会儿实在是没兴致了。
“多亏国师承让,要不然也不能总是平局,若说何事,我确实想跟国师打听一下,河西王府的世子,您知道在何处么?河西王府可还有其他人活着么?”林恒瑀把棋子一一拾回棋篓里,一脸认真的问道。
“不知,自从河西王府出事以后,河西王世子的命星就看不到了,星云覆盖,无法窥伺。”国师毫不隐瞒的说道。
自打河西王府出事,他不止一次的替这几个孩子卜过卦,可是除了顾云夏和她三哥,河西王世子至今都算不到,命星之说,本该是一个人的根本,可是,却无从查起。
“看不到?这是为何?”林恒瑀一惊,河西王世子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了。无从查起还如何是好?
“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能隐藏一个人的命星,那人不简单。也有可能是他身受重伤,所以命星才星云弥漫。”国师也不确定,河西王世子是押解回京的路上失踪的,当时他也是鞭长莫及,如今却无从下手了。
“所以这两种情况都是半数了?”林恒瑀突然有些无措。若都是半数,那他去哪寻解毒之灵药。寄希望于药王谷么?
“确实如此。”国师有些伤感的说道。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这几日我都会在玄策观住着,有时间再来和国师大人手谈一局。”林恒瑀站起来拱手说道。
国师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有些出神,当初他就不应该让师妹嫁给河西王,这样也许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他和师妹当初拜别师父,游历天下,刚来越国的时候,路过河西境。
师妹一日偶遇河西王,玉树临风,长身玉立,好一个风流的少年郎,两人自此一见倾心,师妹不顾他的拦阻,执意嫁给了河西王。
确实也夫妻恩爱了许多年,他也就放心了不少,只可惜,河西王府功高震主,皇室忌惮。
师妹有一年进宫,一不留神就被人存心暗害,拼命生下了顾云夏后不足三五年就油尽灯枯离世了。
自此,世上他再无亲人,眼看着顾云夏越长越大,越发的像师妹,他一生无妻无子,所以一腔慈爱,他就全给了顾云夏。
当日顾云夏跳城楼的紧要关头是他拼尽全力才换回她一副魂魄来,如今只希望她余生能平安顺遂,不再有一分苦楚。
林恒瑀回到自己暂住的院子,风月就前来禀告:“公子,陆六小姐已经到了,现在正在院子里休息。”
“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没来通知我?”林恒瑀说着自顾自往前走。
“陆六小姐到了之后求见了国师,只是被阻拦了,然后去见了国师的大弟子叶璟,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属下知道您跟国师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未曾通禀。”风月详细的一一说着陆遥期到了玄策观之后的事情。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陆遥期坐在灯下绣着手帕,青鸾和青衿站在门口守着。
突然灯光一暗,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挡住了灯光,陆遥期不由抬起了头,看清来人,说道:“风月不是说,五公子重伤不起么?怎么还能到这里来?”
“这话该我问吧,我好好在这养伤,遥遥怎么来了?”林恒瑀自在的躺在了摇椅上,自顾自的摇着轻声说道。
“林五公子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竟然还能被人给打成重伤?”陆遥期不看他,低着头继续绣着手里花,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遥遥怎么能还喊我林五公子呢,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喊我阿瑀,或者易安。”林恒瑀不回答陆遥期的问题,反而纠正陆遥期的叫法。
“原来林五公子字易安,不过此举太过亲密,不合适。”陆遥期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有何妨,以后遥遥会是我的妻子,喊我的字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林恒瑀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林恒瑀,你是无赖么?”陆遥期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
“当然不是,你见过这么俊美的无赖么?”林恒瑀笑的颇有些欠揍的说道。
“不光是无赖,还厚脸皮,不知羞。”陆遥期撇了撇嘴说道。
“遥遥,此话差矣,我可不是无赖,你可不许诬赖我。来,叫声易安我听听。”林恒瑀最近发现自己特别喜欢逗弄陆遥期,特别有趣。
“林恒瑀,你要无事,你就走吧,惹不起,我躲着,行不行?”陆遥期忍不住头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