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戴上了帽子,那个帽子顶上插着根羽毛,那是他最喜欢的装扮——全身棕黄色布衣,外着皮甲,头顶的帽子有点像礼帽,但是边缘翘起,上边插着根白色羽毛。
“嗯?你说你老师会回来?”一旁同为自愿军的安培·加里奥问道。对方身份是营长,然而十分容易亲近,让人容易忘掉二人之间身份的差别。
“咱得去通知下,有人在抓他。”埃里克最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帽子,金黄色头发从头两侧自然落下。
“你又怎么知道?”加里奥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走不走?”埃里克抓起长弓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眼加里奥,加里奥愣了愣,然后急忙点头,抓起了自己的弓和箭袋,匆忙背上。
“等等我。等等我。”见到埃里克走出房间门口,急忙伸直手出来,对着埃里克背影大喊。
“我边走边等。”埃里克将弓一插,插入背后弓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哟,等一下我那么难啊?”加里奥跑了上来,抓住他肩膀,笑嘻嘻对他说。
埃里克转头看了看他的手,“你不把手拿开下次我真不等你了。”
“死洁癖。”加里奥装出一副谁愿意碰你一样的表情,过了一会又笑嘻嘻的来跟埃里克说话,“你那老师,到底强不强?”
“他啊?他那家伙...到现在还没有让我见识过。但是...别管那么多了,找他就完事了。”
“那我们这儿,谁负责抓他?”加里奥一副疑惑的表情。
“谁?听说过戈登么?”埃里克反问。
“戈登,哦,就是那个,那个,那个...额...诶呀,一时间忘了,你来补充呗。”加里奥一时语塞。
“谅你也说不出来。”埃里克嘴角扬起,发出一声冷哼。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真像冰冷的冰山化开了一般,加里奥心想。
“哟,死面瘫笑了,来,说说他生平。说不定我会怕他点儿。”加里奥很瞧不起戈登的样子。
“瞧不起他,你会后悔的。”埃里克把加里奥拉到一个僻静小巷里,这儿最少了,他两心里都清楚。
“那你还去,诶不是,你别买关子,他到底什么身份?到这来干嘛。”加里奥啰啰嗦嗦,不过埃里克出奇的有耐心。
“你说话太大声了,我担心被人听到,我还没见过他,被戈登听到非死不可。”
“哦。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让我们自愿军弓箭营里的神射手那么怕。”
“加洛林大陆第二杀手。”埃里克这话好似一记冷箭,射中加里奥的喉咙,让他闭了嘴。
半晌,加里奥才支支吾吾的开了口,“不是...不是..不..等,等下,你都跟什么人打交道啊这是,不,我不去了,兄弟我,出营送你,到此为止,尽我地主之谊了啊。今后你要走要留,兄弟你的事。等等,你还能不能回来都是一回事。”
埃里克又冷笑了,“营长,你想走你就走呗,反正我和那个所谓的杀手都是神射手,死在我们二人手里中任何一个人,半点区别没有吧?”埃里克反问完后,抽出弓与箭。他绝对不敢射我,他没有这个胆儿,得慢慢来,得说服他。
“你这是背叛!救什么伊桑,干扰人家天邦任务,你知道人家追究起来,谁顶锅吗?”对方半点反应没有,弓拉成了满月状。
装得可还真像那回事儿。埃里克想,他今日绝对不敢射我。
给他看看我的真本事——飞速抽弓,加里奥心想,我当上营长靠的就是这手。加里奥手刚刚碰到弓袋,手旁皮革便被埃里克嗖的一声,一箭射穿。加里奥浑身一颤,脑里一片空白,脸色顿时煞白,颤抖着将手放下。
“你去不去?”埃里克手掌上亮出绿光。加里奥头上冷汗直流。罢,罢,出都出来了,省的弟兄们笑话我。
“真当我胆小鬼儿呢?去就去。这事不成也好,成也好,这件事没发生过。听到没。给我走。”加里奥黑起脸来,朝小巷深处走去。
埃里克追也不追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默数,3,2,1
“诶,不是,埃里克,这路怎么走啊?你得带啊。”加里奥突然转过头来,笑着对埃里克说。
“你心里有怨气,我怕你射我。”
“诶,我发誓,我真心去的。”加里奥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那你跟我同行走啊,别走我后面。”埃里克警告他。
“我也是个守信用的人啊。”加里奥笑着求饶。
“走吧。”
要不是你弓箭射得真的准,我早就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狠狠打一顿再走。算了,帮兄弟一个忙。
“诶,你说他到底强不强啊?”加里奥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我怕说多了你又不去。”
“哎,这次我没别的意思,你就告诉我就行了嘛。”加里奥脸上虽然满是胡渣,但是双眼写着真诚。
“嗯,”埃里克忍不住别过头去,看向石地板“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沉默了一会儿,加里奥忍不住刚要开口,“别打断我思路。”埃里克看出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抓住他肩膀,“嗯,好了,我想好该跟你这么说,又不让你跑了。”
“他是大陆第二狙击手。”
空气沉默了一会。加里奥没看到自己的嘴巴居然缓缓因为吃惊而张开,如果埃里克的眼睛是一面镜子,他一定可以看得出来。
后来加里奥回忆这一天,不敢将这一天写入日记,以至于后人翻阅这位天谕未来的大将军的日记时,对这一天发生的事众说纷坛。所有的版本几乎都提到了救伊桑这件事。
但是没人猜到,这一天这位未来的大将没写上去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一天,他居然会跪在石地板上,哭着求自己的兵放过他,就因为那时的他,进退两难,前后皆是神射手。
一个射箭,一个射子弹,两个都是狠角色。
“大哥啊,你今后是我大哥,你说啥我都听了,行吗,只要...”
“说啥都听?”埃里克打断他。
“对,除了...”
“等等,我让你去,就这样,很简单吧。”埃里克又打断他。
加里奥最后还是去了,虽然这一路过来得很狼狈,但是索性没人看到。现在他的脸又黑了,话都不说一句,默默蹲在一个墙角,等着那个所谓的第二狙击手上钩。
就为了一个几年未见的老师?伊桑,究竟值不值得你卖命啊?兄弟。他打量着埃里克,猜不透他的心思。
以后别说我没帮过你这个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