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院子,荣司南一眼就看到他们,扬起淡淡的微笑安静的等他们过来,刚刚经过一场放疗治疗,原本文弱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和虚弱,“你们来了!”
“嗯。”走上前,木木看着荣司南,微微拧眉,“司南,你怎么看起来好像脸色不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可能是天气热吧!”荣司南随口扯了个借口。
他说得那么随意,木木也没怀疑,转头看向两个两个正在玩牌的小家伙,不禁微微拧眉,走上前,“谁先提出要打牌的?”
看到木木,小宝贝顿时笑了出来,一脸灿烂的举手:“嘛咪,是我!”
“小小年纪,学这个做什么!”
木木抽过她手里的拍,正要把牌扔回到桌子上的时候,小家伙忙伸手过来拦着,“不行!不行!宝贝这局就快赢了!每局都是我输,这次非赢哥哥不可!”
木木瞥了眼手里的牌,再看看桌子上已经出了的牌,有些无语的看着小宝贝,“这牌你确定你能赢?”
“当然!”小宝贝一脸自信,屡败屡战的精神实在是值得嘉奖!
“宝贝啊,你都不是哥哥的对手,你怎么跟哥哥玩呢?你看看,他赢了你多少巧克力了,你都没筹码可以输了,你这局拿什么来赌啊?”
肯拿自己爱吃的巧克力来赌,也亏她想得出来!
只可惜,她的宝贝女儿似乎并没有遗传到某人的智商,迷迷糊糊的想要赢,实在是……
“宝贝这局拿嘛咪来赌!”小宝贝一脸讨好的看着她,笑得很谄媚很狗腿!
木木拧着眉,“拿嘛咪来赌?赌什么?”
好家伙,输光了赌注,拿她这个当娘的来当赌注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亏她想得出来!
“哥哥要是赢了,宝贝就把嘛咪借给哥哥几天啊!”
“借给哥哥做什么?难道嘛咪不是你们两个人的吗?”这也能借?她成什么了?
“嘛咪好久没陪我们睡觉了,每天爹地跟你进房间一进去就锁门!”小宝贝忿忿的抗,突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的凑到木木耳边,小声道:“哥哥其实很想抱着嘛咪睡觉的,不过他不敢说!所以我就跟哥哥赌啊,输了就把嘛咪借给他!”
“哎呀,你这小蹄子,敢把嘛咪给卖了!”木木看着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些无语。
这段时间他们的确是太忙了,尤其是怀孕以后,冷御泽天天准时拉着她床睡觉,她都没什么时间陪两个小家伙,的确是忽略他们了!
“没有没有!”小宝贝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就算哥哥赢了,哥哥也还得跟爹地商量啊,爹地不同意,嘿嘿……他就没希望了!宝贝就算输了,也没输掉什么!”
小宝贝笑得一副商的模样!
木木看着她,再看看一脸黑脸的小心肝,不禁哭笑不得,朝冷御泽招了招手,“来来来,冷御泽,你看看你女儿,小小年纪就颇有你奸商的风范了啊,敢把我当赌注卖给她哥哥,而且还是个空头支票,看看这小蹄子精明的跟什么似地,长了准一奸商!”
冷御泽轻笑了声,走过来坐到小宝贝身边,伸手把女儿抱在怀里,宠溺的亲了亲,特显摆的朝木木眨了眨眼,“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遗传了我的基因,当然聪明了!”
“就是嘛,爹地也说宝贝很聪明的!”小宝贝挂在爹地脖子上,得瑟的朝木木笑着。
木看着这狼狈为奸的两父女,实在无语……
小心肝轻哼了声,酷酷的瞪了小宝贝一眼,“笨蛋!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本少爷不知道吗?本少爷心情好,让着你而已!”
他堂堂冷家小少爷,聪明帅气,怎么可能被这么个小丫头给骗了,他是哥哥,哥哥懂不懂,哥哥就要是榜样,妹做错的事要纵容,妹妹说错的话要宽容!
好吧,她是妹,他就是想宠着她而已……
小宝贝不服气的朝小心肝做了个鬼脸,小心肝拧起虫子眉毛,切了声,拨开个巧克力直接塞到了小宝贝嘴里,让她闭嘴!
嚼着巧克力,小宝贝眨巴着骨碌碌的猫眼,不解的看着木木:“嘛咪,什么叫奸商?”
木木翻了翻白眼,把烫手山芋扔到冷御泽身上,“这个你问你爹地吧!”说罢,她起身走到荣司南身边坐下。
“丫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他以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木木苦笑了声,抬头看着荣司南,“我爸早就跟我说过了,看着东方鸣对我爸下手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原谅他。如果我爸还在的话,或许今天,我会像原谅方芷云和姨妈那样,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但是……”
荣司南理解的点点头,“我理解,丫头,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东西,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
“嗯!我答应你,等这事完了以后,我不会再恨了……”
“关于方芷云的事,司慎把方芷云当年做的事情,整理成资料提交给了警方,我没来得及拦,也随他去了,他心里的那些沉重的东西,如果没有适当的契机放下,背负着也会很痛苦。”
木木点点头,“他就是太重情了,如果这样他能放下,对他也好。”
方芷云和东方鸣给荣家造成的伤害,一直都是荣司慎的心头伤,尤其是当他看着自己敬如父亲的大哥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那样的恨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因果报应,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明天东方鸣会亲自去考察那块地,你就不用过去了,这事交给俞迟处理吧,有他在我很放心,他也该独挡一面了,这个战场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也该好好休息了。”
“胡说,司南一点也不老,你可是宝刀未老呢,我的两个小家伙还等着你来教导他们呢!”
荣司南轻笑了声,也不反驳,眸底的神情有些落寞。
侧过身,木木靠在他的肩膀上,抬眸看着院子里正盛开的木槿花,幽幽的开口:“如果妈妈还在,那该有多好,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再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了。”
荣司南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木木的肩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这辈子都有太多的遗憾,错过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辈子的事。
随着方家的倒台,原本雄霸一方的方氏,已经成为了过去,看戏的人依旧冷漠的看戏,没人会同情一个失败者。
一份调查报告被捅到了警局,资料上明细的列举着方芷云的各种罪状,以及她所犯的罪过,原本还未平息的风波,再度被搅翻了天。
刚从监狱里出来没几天,她又被警局的人请了进去,面对各种罪状,方芷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笑,傻傻的笑着,警方无奈,把她送到精神病科检查,检查结果证实,她已经疯了。
方家的没落,集团总裁方正跳楼自杀,方芷云这个方家大小姐疯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却上演了比戏剧还要精彩的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
与此同时,东方集团备受牵连,一时间股价大跌……
而身为总裁的东方胤瑞,打从那天开始就没再露过脸,面对东方集团混乱的状态,身为集团总裁的傅辰风突然辞职,董事长东方鸣更是不见人影,所有人对于东方集团甚是担忧,整个集团上下人心惶惶。
所谓越乱越能浑水摸鱼,不少人开始动东方集团的心思,然,在这个时候,有人比他们快了一步,把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给压了下去。
木木好不容易联系到孙晗,求了很久才求到东方胤瑞的下落,拦了车匆匆过去。
幽静的别墅坐落在林野之间,按了门铃,开门的是管家,道明来意后,管家开门让她进去,爽快又直接,显然是孙晗提前交代过了。
顺着管家指的方向,木木沿着鹅卵石小道,一直绕到了后面的小湖边,木板桥直通湖中心,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带着太阳帽安静的钓鱼。
听到脚步声,东方胤瑞微微睁开眼,背对着身后的人,他看了眼水面上的倒影,淡漠的扯了扯嘴角,凉薄的嗓音缓缓传来:“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大可不必劳师动众的亲自过来。”
“我没有落井下石的嗜好。”在他身后站定,木木抬眸看着那道僵硬的背影,“当初我们说好的合作,我会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东方胤瑞嗤笑了声,猛地转过身来,冷冷的瞪视着她:“你就是这样如我所愿的吗?跟你合作,我得到了什么?家破人亡,你懂不懂?”
“我恐怕比你更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而让我家破人亡的,恰恰是你们!你很恨是吗?那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二十年,我恨了二十年,我三分之一的人生都活在了仇恨里,你不用用这种语气来跟我说话!”
“你好狠……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会跟你合作……”怎么就瞎了眼,会爱上这个残忍的女人!
爱恨一体,直到今天,这样刺骨入髓的痛,才让他深刻的明白,自己爱得有多深!深刻到连恨都恨不起来!
“我们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不是吗?”对于这个男人,她其实并没有过多的迁怒于他,错不在他,只是命运弄人。
“呵!”他苦笑了声,冷然背过身去,“没错,的确是各取所需!”
只是他一不小心,把心也跟着赔了进去……
“如今东方集团一片混乱,你这个总裁却躲在这里什么都不管,这不像是我认识的东方胤瑞。你比谁都懂什么叫以大局为重,可你现在却在逃避,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为何会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太让我失望了!”
东方胤瑞拧着眉,一脸难过,苦涩的回了句:“你又何尝不是?”